慕朝游:“几位大哥既说是我害了你们的兄弟,不知诸位这位兄弟何在?不妨叫他出来问上一问。若正是我家店里的东西有问题,放心,一应求医问药所用的银钱花销,在下绝不会推诿。”
本来就莫须有的一个人,哪里叫得出来!
几个人心知肚明,偏不接这个话茬,不管不顾地四散开继续打砸。
双拳难敌四手,要她对付一两个人还行,这三五个大汉一起上,打是打不过的。
光看着他们这么砸下去不是办法。
慕朝游看了一眼,忽然揪住其中一个矮弱一点的汉子。
这汉子一时不察,被她揪住衣领,怔了一下,张口道:“你想干——”
噌——
一抹雪白的剑光飙起!
慕朝游唇角牵出个冷硬的直线,袖中掣出一把寸长的小剑当即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前。
那汉子怔了一下,霎时间面色遽变!
“你、你想做什么?!”
周围“嗡”地一声陡然安静了下来。倒显出慕朝游的嗓音清洌洌的,格外突出。
“叫他们停下。”慕朝游冷静地说。
冰凉的小剑紧贴着那人的皮肉,她嗓音不高也不低,平静和缓极了。
但没有人敢质疑她平静如海的眸子下隐藏着的汹涌的风暴。
那人面色狰狞地对上她平静的视线,活像看到了个疯子,嗓音也开始打起了颤,“你、你先把刀放下!”
原本还在店里打砸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也觉出了这莫名其妙的安静,纷纷回过神来。
待看清眼前这一幕,一个个悚然一惊!
丢了手里的矮几,大喊,“老三!!”
慕朝游握剑的手很稳,一点儿没发抖,双眼也很清明。
剑刃非但没松开,反倒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贴近了那人喉口一厘。
“郎君,做人不能不讲道理。”
“我曾好言相劝几位郎君,有什么事不妨坐下来商量着,诸位不听,也莫怪我一个小女子剑走偏锋了。”
“毕竟,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慕朝游的视线一点点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诸位都是男子,人高马大,一拳头就能将我揍趴下,这才不得不用上这么过激的法子自保。”
胸腔里像烧着一团火,烧得慕朝游心跳如擂,脊背针刺一般的烫,但大脑却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格外清醒。
她一个年轻的,孤身的女子,开了一家面店,人又长得文静,早晚会被人欺到头上来,倒不如借这个机会立个威。
这些流氓虽不知是受了什么人的雇佣,但慕朝游清楚一点,他们是来找事的,不是来送命的。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清楚了这一点,她再作出一副被砸了饭碗,要和他们拼命的姿态,他们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她倒是不怕他们几个一起上冲上来抢她的剑。
跟王道容学了这么久的剑,慕朝游心知肚明,空手接白刃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持械与赤手空拳之间的差距太大,职业格斗选手来了都没辙。果不其然,她作出这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姿态,面前这几人顿时齐刷刷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目视着她手里的短剑,再也不敢造次。
对上众人的视线,慕朝游心平气和地继续道:“周围的街坊或多或少也知道我的家世,在下无父无母,光秃秃的也就这一条贱命,侥幸渡过了江,没想大富大贵,只想有个容身之处,忙忙碌碌一整日也就求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