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倘若七弟知道杜姑娘被擒,一定难以承受,甚至会伤心欲绝…娘,您不是也说过杜姑娘很好很善良的幺?”延德接着弟弟的话语继续道。
儿子们的话好像粒粒砂石绞磨着赛花的心,她想起这些天延嗣所受的痛苦煎熬,一阵阵怜惜、疼痛不断翻涌。她扶起儿子们,哀叹道:“不错,娘的确说过她是一个好姑娘。但是…唉!娘又何尝不想放她?只是如此一来,你爹所有的苦心就会付之东流。如果延嗣不能当机立断,拔慧剑、斩情丝,最终受苦的还是他自己啊!”赛花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半晌才又看了看两个儿子继续道:“罢了!这件事娘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们两个最好在你爹回府之前办妥此事。不过记住,万万不可令林成他们有半分为难,你们听见了幺?好了,娘很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母亲的话着实让延德延昭惊喜万分,两人感激地望着母亲道:“孩儿谢过娘!还请娘多多保重身体。孩儿们先行告退!”
昏暗潮湿的仓房内,飞琼被扎扎实实捆绑在木柱上。她望着房顶上那一盏晃晃悠悠的油灯,想着正在承受伤痛煎熬的延嗣,不禁悲从中来,惨白的面颊顿时挂满了珍珠似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衫…
把守在仓房外的左良、李臣斜挎腰刀,机警的注视着周围一切。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几块石头,避过二人,重重落在地上。左良李臣神色一凛,抽出腰刀,纵身离开仓房,四处查看。
此时仓房门‘吱呀呀’一声被推开,一身白衣的延昭闪身而入。
“六公子!你?”湿泪满腮的飞琼惊讶地看着延昭,情不自禁喊出了口。
延昭摇摇头,示意
飞琼不要出声,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剑,快如闪电地向木柱上的绳索飞射而去。‘只听嘣’的一声,捆在飞琼臂弯上的绳索已如软蛇一般,纷纷断落在地。
“杜姑娘,没伤着你吧!”延昭扶着挣出绳索的飞琼关心地问。
“没有!”飞琼悲泪横流,颤声道:“六公子,因为我,杨将军被陷害被扣押;也是因为我,他…他…是我欠杨家…欠他…六公子,你何必还要救我?”
“杜姑娘,千万不要这幺说。我们谁也没有怪过你啊。你屡次相救之恩,我们杨家会永远铭记在心。况且,你难道真的不想再与小七相见了幺?如果他知道你这幺想,一定会伤心的。”延昭语含深意地看看飞琼道。
“什么?”乍听延昭此话,飞琼只觉一阵颤栗袭遍全身,她不敢置信地看看延昭:“六公子,你…你说什么?我…我可以…见他…真的可以?他…他一定恨透了我…我…”
“杜姑娘,”延昭眼睛不觉又有些泛红,他安慰似地笑笑说:“等你们见面后,你亲口问他!杜姑娘,时间紧迫,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落脚?明天我去找你。到时候咱们再详谈,杜姑娘意下如何?”
“飞琼多谢六公子大恩!”飞琼冲着延昭拜下了身。
“杜姑娘万万不可!”延昭慌忙扶住飞琼:“杜姑娘,我爹就快回府了。你赶快随我从后院离开!”看看飞琼忧虑的眼神,延昭又轻声道:“我五哥在那里接应,杜姑娘不必担心。”
飞琼点点头,大滴大滴泪珠又顺腮而下。延昭看看门外,心知被自己用计调开的左良李臣此时一定还再和五哥缠斗,便不再吭声,拉着飞琼穿过小径直奔天波府后院。来到后院,只听延昭一声清啸,不一会的工夫就见一袭黑衣打扮的延德飞纵而来。他看看弟弟,又点了点头。延昭舒了口气,接着便和哥哥一起将飞琼护送出了天波府后门。望着飞琼身影渐渐远去,延昭忽然想起了什么,身形一纵,犹如惊鸿般急急追上飞琼。问过飞琼落脚之处后,延昭才算真正放了心。他回到天波府后院,拉着延德又急速返回仓房,重新打乱了仓房内的一切摆设。接着却又见延昭从怀中取出那把短剑,交到延德手上,深吸口气,正色道:“五哥,来吧!”
“六弟!”延德眼圈泛了红,手中短剑颤动不止。
“五哥,咱们说好的。为了小七,什么都可以!”
延德含着泪,看看延昭,然后便别过头道:“六弟,五哥对不起了!”说话间,延德手起剑落,汩汩鲜血顿从延昭肩头不断涌出,立刻染红了他的衣衫。只听延昭一声,蹬蹬连退数步,后背狠狠地撞上了房中木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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