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峄知道绿灵不擅掩藏自己的心事,有什么还是当面直接说出来为好。至于绿灵的心思,张峄已在瞬间想出了好几种可能。怕自己会怪她吗?那又怎么可能,自己能忠于皇帝,她又为什么不能忠于余火莲。怕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会为难吗?那又怎么会,皇上又怎么舍得真对余火莲下手。怕姐姐会责怪她或自己吗?那又怎么会,如果姐姐真的在怪,又怎么回让她守着自己。
不想绿灵张口却是说道:“我是不是很笨?”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张峄忍笑道:“怎么这么问?”
绿灵很是失落的说道:“你说的慌话,别人都没信,只有我一个人信了。”
张峄笑道:“皇上也信了啊,不然,他也不会醒过来了啊!”
绿灵嘟着嘴道:“可皇上不会武功啊,就算真有侍卫包围,他也听不到脚步声啊!可我明明没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也还信了。”
张峄翻身,跪倒在地,举手起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若张峄以后有任何对绿灵欺瞒,相负之事,叫我乱箭穿心,死无全尸。”
冬日的阳光下,绿灵的眉眼都舒展开来,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峄起身问道:“现在你放心了吧?”
绿灵嗯了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
张峄心如撞鹿,立时觉出自己身体某一处的异样,而且还碰到了绿灵。于是猛得拽开了绿灵,笑道:“不跟你这么玩了,冻死我了。”而后赶紧红着脸去拿自己的衣服。
绿灵立是揭道:“你撒谎!你要真的冷,刚才又怎么会……”
张峄没想到纯情若水的绿灵,却是知道这个的,让他没遮掩过去。见她就要直言无忌的说出来,赶紧告饶道:“我的好姑奶奶,这可说不得。”
绿灵睁着一双大眼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说不得?”
张峄满脸通红的说道:“说不得就是说不得了。”
绿灵满心不解的瞪着大眼,不明白这世间人人都能做的事,为什么就说不得了。
张峄觉得屋内的气氛其是尴尬,于是一连手忙脚乱的穿衣一边将话岔开说道:“今我真是赔到家了,明明是我差点被你整死,还要跟你低三下四的告饶。”
绿灵笑道:“所以,你三年之内还是不要骗我的好。”
张峄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三年?”
绿灵一笑道:“以你的武功进境,再过三年,我就打不过你了。”
看他一脸的纯真,张峄心疼的说道:“傻丫头,就算三年后,我能打的过你了,也绝不跟你动手。”
绿灵道“那若是我要跟你动手呢?”
张峄笑道:“我的命是你的,要的话,随时拿去。你道我刚才发的誓是假的啊?!”
绿灵站在阳光里,只是笑着看着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直到张峄穿好的衣服,向绿灵问道:“皇上现在没事了吧?”
绿灵道:“我不太清楚,景泰宫里的人一直出出进进的,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张峄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道:“我是问皇上的身体没事了吗?”
张灵道:“气郁攻心,醒都醒了,只要不再太生气,也就没什么事了。”
张峄敛了笑脸说道:“走,我们也去景泰宫看看,看看姑姑。”
☆、争虚名群臣难服
礼部尚书正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圣上,贵妃娘娘丧礼处处逾制,乃旷古未有之事,臣担心……”
皇帝瞟了他一眼道:“那郭氏也是皇后之礼,怎么不见你说。”
礼部尚书头上冷汗泠泠而下,心是暗暗不满,原来这郭皇后的皇后之礼,就是被故意被拉来躺枪的吗?口中还是说道:“郭皇后本是圣上结发原配,今以皇后之礼下葬,足见圣上仁爱之心。可贵妃娘娘也以皇后之礼,就是逾制了。”
仁宗皱眉道:“那当初章懿太后可也是服皇后衣冠,棺内注水银下葬的。”
礼部尚书见皇帝扯出自己的亲娘来,额下的冷汗往下都淌成了小河,却还是道:“母凭子贵千古使然也。”言下之意分明是说,你老娘章懿太后过世之时,你已经登基了,就算当时碍着刘太后没人敢说,可那太后的封号是迟早跑不了的,服皇后服,那也是迟早的事。至于棺内注水银,可保尸身不坏,刘太后也正好借着这给自己洗衣个干净,让你自个知道,人家没害你亲娘。可这张贵妃却是膝下无子。但这话却不能明说,礼部尚书只能旁敲侧击的说道:“而今师出无名,如此逾制,旷古之未有!”
皇帝说道:“朕意已决,就以皇后之礼,你照办就是!”
礼部尚书虽然胆战心惊还是心一横说道:“明不正则言不顺,还望皇上三思,以江山社稷为重!”
皇帝听了不由浊气上升,说道:“这是朕的家事,也要处处都依你们吗?!”说罢拂袖而去。
礼部尚书看着皇帝匆匆而去的身影,万般无奈只得退了下去。但却不是去办皇上交待的丧仪,而是忙着将皇帝这一逾制失仪的决定散布出去,让一众的清正同僚正谏,以挽救皇上的一世清誉令名。
御史台在经过礼部尚书的“路过”之后,立时如炸开了锅一样。众御史原本只知张贵妃,暴毙而亡,皇上心伤宠妃之死,辍朝三日,倒也合情。可而今才知道皇帝竟要以皇后之礼给张贵妃下葬,那就于理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