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个在义愤填膺,恨君乱逾制,怨气冲天之后,各自引经据典的笔下据理力争。
礼部尚书退去不过半日一夜间,第二日一大早,一本本的劝谏奏折急件,高高的只堆的得禄一个人抱不过来。最后只得叫来了三个太监一同抱了,往景泰宫中去了。
皇帝一见那一大堆的奏折就先皱了眉,问道:“都是参奏张贵妃丧仪逾制之事吗?”
得禄小心的说道:“回皇上,是。”
皇帝一偏头问道:“御史中有没对此事上本的吗?”
得禄回道:“除方中丞以外,全都上了本。”
皇帝略为意外的哦了一声。
自来顽固不化的方子庵,难得这次却通情达理了一回。
却不防得禄立时又回道:“听御史们说,方中丞原本也写了,却被方姑娘和未过门的儿媳李姑娘,还有家里人左阻右拦。最后硬是让方夫人给撕了,方大人也被拦在家里,连人都没有来成。”
皇帝无奈的摇头。
一身素白的火莲呆在一旁,像是没有听到得禄的话一般。
皇帝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陈执中呢?”陈执中是王佑死后的新丞相,为官清廉,不殉死情,而今御史中丞被家事拦了下来,那么做为百官之道的陈执中的态度就甚为重要了。
得禄回道:“陈丞相没有上本。”
皇帝说道:“宣陈执中去御书房!”
得禄转身去了。
皇帝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在场的人,火莲一语未发恍若未闻,九艳一脸的不以为然,小岸一幅事不关已的神情,绿灵的满脸不明所以茫然。而一众的太监宫女更是自知没有说话的余地。更是将头扎的低低的。
张峄瞄了眼那摞厚厚的奏折,又偷眼瞧了眼余火莲和九艳,终是开口说道:“名不正而言不顺。”
皇帝挑了下眉毛,向看张峄说道:“你说什么?!”
张峄回道:“胸无积墨少华章,怎堪才字压妾身!赖有薄姿存三分,祈恩圣颜至名归。”
皇帝怒道:“大胆!”
张峄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可脸上的神情,却是透出了不服气的倔强。
皇帝冷笑一声道:“你一向不是挺傲气的吗?怎么这会也想攀裙带衬香风了?!”
小岸无限同情的看着张峄,明知皇帝这当气正不顺,他还冒出来当出气筒,也真够大无畏的了。
却哪料张峄却是昂然说道:“臣愿军前效力,以偿夙愿!”
皇帝不奈烦的喝道:“荒唐!胡闹!”
张峄说道:“圣上曾教臣,男子汉大丈夫,若连立足为人之本都不能保全,又以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皇帝见他竟来揭自己的短,喝道:“放肆!给我跪到灵前反省思过去!”
张峄应了声是,而后起身来至灵前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
看着皇帝拂袖而去,张峄吐了吐舌头,而后向目瞪口呆的绿灵悄声问道:“怎么样?”
绿灵甚是不解的说道:“看起来是好些了,可这是为什么呢?”
张峄道:“刚才我一看就知道,那堆奏折肯定又让皇上心中气郁,我故意气皇上,皇上训我一顿,气中的气顺了,那肯定就会好多了。”
绿灵瞪眼道:“那你倒不怕把你家皇帝给气着。”
张峄淡然一笑道:“我可没那个份量。”
余火莲却知张峄方才的那些话绝不是单纯的为了让皇帝生气发泄而已,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说,张峄要让娘名至实归。于是抬眼话里有话的说道:“你对皇上了解的倒深。”
张峄一笑道:“做臣子的,不会揣摩上意,还能在这京里站的稳脚吗?!”
火莲道:“刚才你那几句:胸无积墨少华章,怎堪才字压妾身!赖有薄姿存三分,祈恩圣颜至名归。火莲有些不解,能否请张兄弟解说一下来历?”
张峄低目垂眉道:“大人,这个说来话长,在这里说也不方便,还是以后有时间属下再为大人解释。”
火莲眉头一皱。张峄这话说的甚是客气,可话里话外却是拒绝了自己的问题。
就这时乐淘从门外进来说道:“哥哥,你不用问他,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