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和大刘不敢怠慢,尤其发生了冰心事件后,保安部的压力更重了,他们从腰间的皮套里抽出了电警棍,分两路包抄上去。
“站在那儿别动!”大刘喝道,“否则我们就……就开枪了!”
小军朝大刘看了一眼,觉得好笑。
穿黄色雨衣的人影站着一动不动,象那尊抽象的雕塑。
小军和大刘慢慢靠了上去,越来越近,小军惊讶地发现喷水池停喷了……不,是结冰了,喷起的水柱变成了一截冰柱,好象是瞬间被冻结的,五彩的灯光照在冷森森的冰面上,为这个晴朗的月夜增添了一丝诡异。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黄雨衣”夹在中间,靠近的时候,他们明显感到有一股寒气嗖嗖地从雨衣里往外冒,好象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
雨衣连着雨帽,透明的帽檐翘在额头上,两个人都看见了帽檐下的那张脸——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尊雕塑,仿佛站在美术馆里欣赏一件作品,全然不觉身边有人靠近。
黑夜中,可以看到她嘴呼出的气体时断时续,幸亏有这个,不然两个人会把她也当成一件作品。
“喂!你——”小军叫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穿雨衣的女孩好象没有听见,仍然一动不动。
“小姐!”大刘的声音比小军要温和,仍是盘问,“你是谁?深更半夜的,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帽檐下的脸转过来看着他们。
小军用手电筒照她的脸,通常被近距离照射,眼睛应该眯起来,但是奇怪,女孩的眼睛对强烈的光线似乎很适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瞳孔在急剧地缩小,把散射的幽光隐藏起来。
“我冷……冷……”女孩翕动着嘴唇,嗫嚅着说。
“什么?”小军没听清楚。
“我冷……”女孩的声音稍微大了点。
“她说她冷。”大刘看着小军说。
哼,答非所问!小军心想,不管你是谁,休想蒙混过关。他大声说,“跟我们走吧,去警卫室说说清楚。”
女孩听话地转过身来,跟着小军走了,大刘牵着狼狗尾随,狼狗却不肯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直到女孩和小军走出去二十几步,才迈开狗步。
看着反常的狗,大刘不禁纳闷:若在平时,黑背看见陌生人就会凶狠地吠叫,不顾一切往前扑,非要扑到人身上把对方吓得半死才罢休,一个警卫根本拖不住这条一百多斤重的大狗。但今天黑背格外乖巧,非但不叫,还拼命往后缩。
它也有害怕的时候?
嘿,大概是见鬼了!
警卫室就在厂区的大门口,是一幢独立的上下两层的房子,楼下是门禁室,楼上是监控室,十二个露天摄像头把厂区内的状况全部显现在一排电视屏幕上。
女孩被带进来后,另两名警卫闻声从楼上下来了。四个身强力壮的警卫,一个穿雨衣的女孩。四对一。
从昏暗的室外来到明亮的室内,小军朝那件雨衣看了一眼,马上觉得有问题。雨衣滴滴答答在淌水,但雨衣的表面是干的,水是从里面冒出来的,似乎雨衣里隐藏着一条流淌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