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毛驴儿,谁都知道是谁,可一说大号,人们反倒不知道这“高连柱“是谁了,屋里的人们又唧唧咕咕地议论着,询问着:“啥?高连柱?谁高连柱?”
毛驴儿听人们私下里询问,就接过来:“毛驴儿就是高连柱,高连柱就是毛驴儿。”
一个人马上接着说:“就是把毛驴儿拴在柱子上。”
高鹏远见人们开起了玩笑,大声训斥起来:“安静了,安静了,这是咱们村的土改工作会,是一次十分严肃的会议,不能这么嘻嘻哈哈的,特别是你,你可要注意呢。”
谁也不知道高鹏远说的“你”指的是谁,可人们都以为这个“你”,高鹏远说的就是是自己,也许是屈于“虎须诸葛”的威名,因为人们都知道“虎须诸葛”心狠手黑,也许是屈于高区长的权力,高区长掌握着三区生杀予夺的大权,屋里刹时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安静。
第二章 巴噶砬子的土改会议
###(五)第二章 巴噶砬子的土改会议
(五)高连海和春生嫂从县里回到家里,晚饭也没有吃,他们点着一盏小豆油灯,呆呆地坐在炕上,谁也不看谁。
高连海忽然用力地敲打起自己的脑袋来,边打边说:“我该死,我真该死啊,我,我怎么就,就胡说八道起来呢。”
春生嫂见高连海对在县里的说法、做法,这么后悔,她上前抓住高连海打着自己的手,往自己的头上打,边打边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先胡说八道的呀,你打我吧,你就狠狠地打我吧。”
高连海恨春生嫂胡说八道,春生嫂这么一说,毁了高怀清,毁了山雀,毁了他高连海和春生嫂的亲人。他的手举起来,但马上就停了下来,他对春生嫂,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的,他只是傻傻地看着春生嫂。
春生嫂也痴呆呆地看着高连海,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这是咋啦,我们怎么会这么不是人呢,咋变成这样了呢。”
高连海自己也弄不明白,威武雄壮的土匪二当家高连海,堂堂正正的辽南游击队辽东支队的副支队长高连海,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唯唯诺诺的家伙呢,他听春生嫂自问“我们这是咋啦”,也不自觉地在问自己:是啊,我这是咋啦?
春生嫂见高连海那懵懂的样子,那迷茫的样子,她忽然歇斯底里似的喊着:“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老六爷子害的,是他高鹏远害了我们。”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喊了一声:“连海哥,高二哥,高区长找你。”
吓得高连海一捂春生嫂的嘴,说:“高,高鹏远来了,找我们来了。”
春生嫂脑袋一拨拉,说:“他来了,我也不怕。”
来人又喊:“高区长在村公所等你呢,叫你快去。”
高连海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看看春生嫂,说:“我,我去了。”说完,蔫蔫地走出了自己家的小屋。
高连海蔫拉吧唧地来到了村公所,高鹏远一见高连海,马上就喊着说:“连海,快坐,坐我这儿来。”
高鹏远对高连海在县里的表现很满意,所以,他对高连海格外看重,高连海一进门,他就高兴地这样喊着,等高连海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还向大伙儿喊了一句:“高村长来了,让个坐,给让个坐。”
这使正洋洋得意的毛驴儿,产生了几分嫉妒,他接着高鹏远的话,酸拉吧唧地说:“高大村长来了,咱们谁给他让个高坐,尖尖的高坐。”
一个嘴快的小伙子,“嘻”地笑了一声,说:“尖尖的高坐,那就是个‘蜡’,你这不是让咱们高村长坐‘蜡’么。”
又一个小伙儿说:“啥叫‘坐蜡’你们知道不?坐蜡就是坐在*上。”
人们这样哄笑着,高连海还是蔫拉吧唧地不说话,他挤了挤,挤了一个地方,就坐在了村公所大炕的一边儿。
高鹏远看高连海蔫啦吧唧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在为县里的证词难过,高鹏远心里对高连海的骑墙虽然不满,但他毕竟做了有利于他的证词,他也就不再怪罪高连海了,他让毛驴儿继续开会:“毛驴儿,高村长也来了,继续开会,你就继续说吧。”
毛驴儿见高连海来了,高鹏远还叫他主持开会,高兴地答应一声:“唉,连海,哦不,应该叫高村长,按着高区长的提议,高村长任巴嘎砬子村土改监察组组长,下面,请我们三区土改工作队总队长,高鹏远训话,哦,不不不,叫讲话。”
高鹏远从大炕上,站到了地上,他看了看屋里的人,说:“巴嘎砬子村,土改工作现在开始,土改,就是把地主的土地,分给大家,过去,我当土匪,也抢东西分给大家,世道就要平等,谁家东西多了,就得拿出一点儿来,给大家匀匀,土改,也就是这么一个理儿,上边说,这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