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掀开车帘去拽挂在马车外面的苞米,又翻出个笸箩开始搓玉米粒。
那玉米还没干呢,搓起来可费劲了:“奶,你这玉米不得晒晒才好脱粒吗?你的手还要不要啦?”
花老太无奈地看看孙女,真是个城里的娃,啥都不懂:
“咱这是逃荒呢,去北边肯定得路过闹灾的地方吧?
那些难民看到咱车上挂着这么多苞米,不得上来抢啊!
趁着还没到那儿,赶紧都搓成粒,装进麻布袋子里,你信不信现在车里的人都在干这个?”
其实她想让小孙女快点帮忙搓,能多搓一个是一个。
结果看到孙女白白嫩嫩的小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瞅瞅孙子,算了,
这孩子虽然是个男娃子,但是年纪太小,连玉米都拿不住。
唉,她老太太就是干活的命,还是自己干吧。
沈呦呦可没有帮奶奶搓玉米的觉悟,毕竟奶奶从小就没让她碰过。
不过看到奶奶费力地搓着那两个玉米棒子,她还是掀开帘子大喊:“二虎哥,快来!”
二虎听到喊声,骑马赶来,傻乎乎地挠挠头:“小小姐,我只是个下人,当不起您这声哥。”
沈呦呦翻了个白眼:“都逃荒了,还小姐少爷的,你去后面车厢找四个铁钉、一个铁锤,
再从我装竹竿的麻布口袋里,选一根和你手臂一样粗的拿过来,还有,给我拿个小木凳。”
她想到了前世奶奶用的方法,就是把那种解放鞋绑在凳子上,人坐在另一端,把玉米放在解放鞋上用力一搓,
苞米粒就哗啦啦掉下来了,效率可高了,而且也不那么费手。
虽然现在没有那种鞋,但自己可以弄两个厚竹板钉在木凳上,同样是利用凹凸的原理搓苞米。
二虎没让沈呦呦等太久,接过东西后,让小弟靠边坐,给她腾出一块地方,
先把竹子截断成和木凳一样宽的长度,再把竹子劈开,
做成几个二厘米左右的竹板,然后用铁钉在木凳上,
把两根竹板分开五厘米的距离,将竹竿表皮那面朝下钉牢。
沈呦呦把做好的小木凳脱粒神器,放在她奶的笸箩上:“奶,来搓吧。把玉米放在这上面搓!”
花老太一脸狐疑,刚刚小孙女叮哐一顿折腾,好好的木凳非订上两个竹板。
那坐着不得硌屁股啊!
她就在心里使劲憋着,没舍得骂小孙女,
这要是大孙女二孙女,老太太大巴掌早过去了,
她老太太承认自己偏心,没办法人就是这样,自己带大的更亲些。
三儿媳那人啥都好,就是娇惯太过,那真是生完孩子啥也不会啊,
不过她老太太也能理解,三儿媳那是小姐命,本该是丫鬟婆子的伺候着,
却看上了他三儿这么个穷书生。
咱家给不了那条件,再加上三儿媳没亲娘,
她老太太一想,得!咱去城里伺候着吧!
去了就走不了了,因为不放心三儿媳那两下子,
可以说这小孙女,是老太太她一把屎一把尿的,从一个半砖头那么大点,拉扯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