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步步走近,带着几分失落,才刚开口:“宋玉,我……”
是了,陛下不会放他离开望京,想也是不可能的。
扶桑还没走到跟前,宋玉就说:“不去了。”
已经找到了。
他这样,扶桑倒有些怀疑,他本来想抛下一切跟宋玉私逃一次,可宋玉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真打算回家了,这么轻易就放弃不像宋玉会干的事情,扶桑跟上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生气,说不去就不去了。”宋玉说:“我打算留下来看花。”
“你手上这是什么?”扶桑看到了宋玉手背上深褐色的图案,分明方才还没有。
宋玉抬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扶桑的腰间,平安扣安安分分挂在他腰上,扶桑一贯爱惜,环扣被把玩地莹润无比。
宋玉问扶桑:“你知道这环扣上有字吗?”
扶桑拿着环扣看,不知道宋玉今天怎么了,会跟他有这么多话,他愉悦起来:“你是说这些?是巫泽语吧?是祝祷的话。”
宋玉的东西,他当然里里外外研究过。紧接着扶桑又想:宋玉是不是在筹谋什么,降低自己的戒心?
你看,还是稍有不同的。
宋玉看着兴高采烈的扶桑,压下心头古怪的排斥,想:“这是他倾慕的人,之一。”
三千凡尘,他是这样历的,偶尔也会托生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从牙牙学语活到百岁,懵懂到洞悉一切,再回到空寂的赤水。
是他的一生。
日出扶桑,明光初现。
这么明显的指示。
这么想着,再看对他生出独占欲的扶桑,宋玉只觉得欣喜,满眼都是欢喜。那种心态就好比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眼前长大,一日日成熟。他甚至有点欣慰能看到这一幕。
扶桑被他眼中莫名出现的怪异颜色吸引,仔细探究,宋玉却忽然移开目光。
哪怕眼前的人是扶桑他也不敢太久地凝视他的眼睛,扶桑察觉宋玉的回避微不可察蹙眉。
一路走到了永安侯府外,扶桑还是怀疑:“真不走了?”
宋玉点头:“不走了。”
“那花圣节……”
“花圣节要去赏花台看花。”宋玉这样答应着。
他就要去见他真正的穆赫里亚了。
手背上的弯钩还在,巫女才能祝祷。阿里亚给他画这个月牙的时候说,她是他们巫泽下一任的巫女,不能成婚。
所以欢呼是假的,上天祝颂也是假的,那是所有人的一场酣梦,他的幻境果然非比寻常,芥子只见就有万千变化,相差毫厘又是不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