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
一江秋水,映着已哺将暮的天色。两岸的秋山,依旧在袅娜迎人。
三簇苇丛,叶子贴在水面上,四对?鶒穿梭其中,高枝上的芦花随之摇晃,在夕阳的照射下轻轻地亮光。
五只?鶒结伴展翅飞翔,越过六七栋,朦胧在晚霞中的青墙黛瓦民房。
八牕玲珑的谢氏祖祠外,九成清河村人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场面十分热闹。
以谢玉衡为首,谢家嫡支在后,旁支依关系远近站立位置各有不同。
只见那谢氏家主玉衡,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着绯色织金白泽的补子圆领袍,腰束十一环金蹀躞带,右系双色文昌结穿飞鸟红玉缀长穗。
双耳三足紫铜螭兽炉里最后一炷香燃尽,陈秋从香案上取下圣旨,一声锣响。
人人皆撩袍下跪,动作整齐划一,无须礼部官员指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亭侯,清河谢氏玉衡。天资聪颖,慧眼识珠,屡献其宝,功在千秋。”
“朕心甚慰,着吏部从重议奖,特封为江陵县侯,食邑三千户,良田千亩。”
“赏:麒麟锦衣、金冠玉带。凝霜纸百刀,交州紫砂麒麟赐福端砚,青玉荷式洗,掐丝珐琅河清海晏烛台一对。。。。。。”
半盏茶后。
听着陈秋逐渐沙哑的声音,司远道膝盖一阵发酸。
心中暗忖:陛下这是去哪发了横财,国库充盈了?什么时候把皇宫另择一地新盖。
“青玉舟形砚滴一个,钦此!”陈秋只觉口干舌燥,喉咙有冒烟的迹象。
陈秋话音刚落,谢玉衡精神为之一振,异能时隔近六年再次升级,空间之内藏宝阁似也有异动。
“江陵侯,接旨吧。”
陈秋笑眯眯看着出神的谢玉衡,到底还是个孩子。
陛下为了小家伙这县侯之名,在朝堂之上和都察院那些个御史对‘骂’了好几日呢。
谢玉衡回过神来,对陈秋感激一笑。双手接过圣旨,“臣,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民高呼万岁后,随谢玉衡而起。无不心中澎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而这厢,陈秋完成自己的任务后,谢家给的荷包也顾不得收。
马不停蹄找到一壶凉茶,提起kuku就往嘴里灌,如鲸吸牛饮般喝完才觉喉咙好受一些。
抬手粗鲁抹掉唇边的水渍,转身就见薛宽和一个小孩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供好圣旨的谢玉衡过来,顺着陈秋的视线看去。薛宽一身蓝色圆领官袍上绣鹭鸶补子,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却说那小孩,正是外嫁回村的谢氏女——谢茹的孩子。
姓刘,名七安,乃谢虎之表弟。
为人乖觉,与其表哥是截然相反的性格,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目送二人出宗祠,谢玉衡一手拇指扣在蹀躞带与衣服之间。拿一双星眸瞅着陈秋,意思是:你确定没问题。
陈秋瞪大了双眼:叔说了放心,你这小娃子咋不信呢。。。。。。
看着祖祠内二人身着官服,大眼瞪小眼的模样。郭老婆子撇撇嘴,觉得喉中一阵酸涩。
遂,拉着一旁的王婆吐酸水,小声道:“老姐姐,这谢家真是走狗屎运。随随便便从异商手里买个红薯,就这成了县侯,啧啧啧。”
郭老婆子咋舌,握着王婆的手,力道不由也重了几分。
“这你就不懂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不像有的人天天在街上闲逛也不见买个绿薯,蓝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