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会儿,车夫才愣愣的反应过来,他连连点头,可这四下全是乱跑的人,根本架不了车,他也是勉强才能稳住马车。
&esp;&esp;渐渐地,马也开始焦躁不安,扬着马蹄不断的挣扎着,周围的人见着,吓得更厉害。
&esp;&esp;穆延直觉不好,他皱着眉,在车夫堪堪快要控制不住马车的前一刻,将祝苡苡抱了下来。
&esp;&esp;他动作极快,祝苡苡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只觉身体一轻,眼前的景象飘忽不定,倏地一下,她便跳下了马车。
&esp;&esp;她眨了眨眼,又抬头看向面前的穆延。
&esp;&esp;原本还在自己身侧的马车,已经发狂似的窜走了。好在马车是朝没有人的码头那边跑过去,并没有撞到人。
&esp;&esp;祝苡苡还有些恍然,收回目光,见着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esp;&esp;码头两边本是开着江宁府城中最大的两家纺织厂,有不少染布织布的工人,也因此这两边开了不少铺子,都是贩售布匹绸缎的,祝苡苡今个过来这边,就是要找到那位绸缎商人,谈谈之后生意上的事儿。
&esp;&esp;以往这边也是江宁最繁华的地段,来来往往的商船,走走停停的商人。
&esp;&esp;这边的料子,要较城中那些成衣铺里的料子都便宜上几成。
&esp;&esp;祝苡苡曾经和自己爹爹来过,对这边也算大致有些了解,却不想今日这里,竟闹成这副模样,街两边已经彻底乱了。
&esp;&esp;布匹料子洒了一地,扎着头巾,穿着短打的不少人手上拿着棍子,四处寻衅滋事。看得出来,这些穿短打衣服的人颜色都各不相同,想必,是来自不同纺织厂里的工人。
&esp;&esp;街边两旁的商铺,离得近的,大门紧闭,离得远的,还有些探出头来瞧瞧这边热闹的,也有些胆小的和靠得近的这里一样,早早的就将门关上了。
&esp;&esp;这些事情似乎就发生在一瞬之间,方才驾车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闹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就打打闹闹的一片,一个个脸色胀得通红,嘴里嚷嚷有词。
&esp;&esp;他们说的是江宁当地话,祝苡苡不太听得懂,但大致也能判断,应该是在嚷着什么名字。
&esp;&esp;方才吵嚷声突然起来的时候,祝苡苡还以为真是来了什么劫匪,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她不由得心口一窒。还好,这事儿没有她想的那么糟。其实也对,这可是江宁,江南最富饶的州府之一,怎么可能会生出那样的乱子?
&esp;&esp;穆延始终抬臂揽着她,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护住了她,只让她探出一个头去看着外面那些纷乱。
&esp;&esp;环是四周一圈,穆延收回目光,他低下头来温声道:“这里应是有人在闹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歇停不下来,姐姐打算怎么办,还要去见那位布商吗?”
&esp;&esp;凝眉思虑片刻后,祝苡苡摇头,“不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这边这么乱,那布料商人应该也知道的,我们晚些时候再过来看看。”
&esp;&esp;回过神开来,祝苡苡这才察觉到,她已经攀附着穆延的腰好一会儿了。
&esp;&esp;他人生的高大,腰却很窄。她的手攀在他的腰间,他似乎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仍旧牢牢的将她护着。
&esp;&esp;祝苡苡下意识松开了手,却不想穆延。直接勾着她的腰,趁着机会,闪身躲到了一边。
&esp;&esp;这条巷子极其狭窄,是两间商铺中恰好空出来的一点位置。朝后面应该是能走的,但也不晓得会走去哪里。
&esp;&esp;祝苡苡只对外头的商铺熟悉,对这样七拐八绕的巷道,她是一概不知的,尤其在这刻,因为巷道太狭窄,她只能贴在穆延身侧,这让她更加为难。
&esp;&esp;两人靠得很近,穆延为了安抚她,始终牢牢牵着她的手。
&esp;&esp;他侧头朝外面望去,祝苡苡抬眸去看,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洁白干净的耳垂。外面究竟如何,她半分也看不见,只能隐隐听到吵嚷混乱的打砸声。
&esp;&esp;穆延的手很宽,指节掌心都带着薄薄的一层茧,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也因此,那稍带粗糙的感觉尤为明显。
&esp;&esp;他的手掌,一寸寸贴着她的手背。
&esp;&esp;温暖却又更似灼热。
&esp;&esp;若说刚才是因为外头的纷乱而惴惴不安,那此刻,祝苡苡便是分外紧张的。
&esp;&esp;倒不是因为害怕,不知怎么的,穆延待在她身边,她总能觉得安心,似乎再大的事情,总能转危为安,他能将她保护的很好。
&esp;&esp;而她此刻的紧张,却正是来源于身侧的穆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