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再醒来时,双目变的刺痛,她强忍着睁开却正对上楚徹投来的目光,昨夜的记忆一涌而上,姜苒的小脸再次猛然涨红。
她身上昨夜的痕迹未消,肌肤上仍留有昨夜的粘腻,楚徹感受着怀中的柔软,伸长手臂将她代入怀中。
姜苒身子猛然一僵,她下意识的从楚徹怀中躲开。
楚徹见姜苒这副模样,以为她害羞,他许是有事,倒并未为难她再进一步。楚徹从床榻上起身率先进了西侧浴房。姜苒见楚徹离开连忙寻了中衣穿上,慌乱的心才稍稍安稳。
早膳时,楚徹说他今日出城许会晚归,告诉姜苒不必等他。姜苒听闻楚徹此言,悬了一早的心落了下来,她总害怕楚徹今晚又会像昨晚那般,好在他今夜出城,姜苒忍不住心中欢喜,嘴上却道:“妾身知道了,殿下早些回来。”
送走了楚徹,姜苒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许是昨晚之故,身子总觉得无比困乏,姜苒想着过些日子就要随楚徹北上,药田无人打理,便强打起精神寻了小锄头。
幽州城下,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停驻在了城门外,队伍皆手持重器围护着一辆驷马高车,车前并立的驷马雄健而有力,马嚼之上系挂着红绸,车体高而大,两侧开有窗牖,窗牖之上雕刻着精细繁杂的花纹,眼下窗牖正敞开着,薄纱窗幔被放了下来,有风过,吹拂着窗幔,车内的景设依稀,唯见一个柳眉细目的女子坐在车内,女子朱唇微启,盈盈美目正望着紧闭的城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城门缓缓而开,伴着卷起的尘土,一队人马朝这边驶来,为首的人一袭玄衣,身姿挺拔,冷眸之上难得浮上了一抹暖意。
楚徹望着停驻在城门外的车队,不由得加急马速,马蹄踏在城外的黄沙之上,留下一片坑洼与溅起的沙土。
月华长公主看着楚徹渐近的身影,朱唇不由得勾起一抹笑,美目含着温柔,她身边的宫女看见楚徹的身影,语调带着几分兴奋:“公主您看,殿下来了。”
楚徹策马急驶着,随后他勒紧马绳,伴着一声长长的嘶鸣,腾空的前蹄重重落下,骏马稳稳的停在了马车前,不待片刻,楚徹快速翻身下马走至马车前,他透过窗幔望向车内,随后微微颔首:“姑母。”
月华长公主望着窗外的楚徹眼中满含温柔之意,随后她似想起了什么,眸中的神色渐渐冷了下去,她伸手撩起窗幔,望着楚徹道:“珟儿。”
半年前,月华长公主前往渔阳探亲,之后又在渔阳的佛寺中清修了数月,每日与寺中修行甚高方丈谈法为亡夫超度。长公主本定在渔阳待上一年,立冬时再回幽州,只是她在佛寺中听闻楚徹与中山联姻纳了中山王女为妾,心中惊诧万分,便提早了行程赶回幽州。
一路上她派人细细调查了中山王女,果真如她所料,绝非是个安分之人。
“姑母提早回来,可是渔阳住的不管?”
楚月华看着楚徹,声音微冷,淡淡道:“本宫若再不从渔阳回来,你的东宫不知要乌烟瘴气到何种地步。”
楚徹闻言一愣,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楚月华言中之意,他沉吟了片刻,似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姑母,姜苒她……”
楚月华看着楚徹,神色冷峻,静待他的下文。
楚徹想了许久:“姜女温顺乖巧,日后她若明晓利弊,侄儿不想为难她。”
“呵!”楚徹话音刚落,便听闻楚月华冷冷一笑:“世人皆传中山王女是何等的仙姿玉貌、妩媚勾人,本宫以为你会铭记你父王之殇,恨极中山之人。到底是本宫高看了你,短短两月竟就被那中山之女勾了魂去!”
“姑母教训的是。”楚徹垂着头:“侄儿对中山之恨从未变过,亦不会因为姜女便轻饶过中山。只是姜苒性子静姝,她虽为中山王女但嫁来后恪守本分,从无出格之举,她若肯与中山划清界限,念她一介女流,侄儿心中容得下她。”
楚月华闻言,眉心不由得皱紧,她不想刚刚那一番话落,楚徹竟还为那姜女开脱,顿时大怒:“你心中容的下,本宫心中容不下!你逝去的父王与姑父更容不下!”
“姜女静姝?本宫看你是被她的外貌迷了心智!本宫听闻你将她从秦琼手中救出后,放在军营中养了一个多月才将她送回幽州?”
楚徹闻言微顿,随后点头:“是。”
“你治军一向严谨,从不许军营之中出现女人,怎就为她破了例?那时你们不过初次见面,你还敢说不是她狐媚惑主,引你犯错?”
“那时她受了刀伤,不便北上,而且我忙于追击秦琼一时忘了安置她。”
楚月华闻言又是一声冷笑:“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知不知你口中温顺乖巧的姜女,在你送她回幽州的不久私自逃出东宫夜会中山左相魏廖?两人在客栈内你侬我侬了半晌,而她带去的宫女一直等候在客栈外,姜女离去时魏廖更是不舍的送了她一支白玉姜花簪子。”
“本宫更是听说,在中山时那魏廖便可随意出入姜女的寝宫,中山王还曾有意为两人赐婚。若非中山国危,那姜女说不定已是魏廖房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