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资为一两。
这就是特意为小有家资的儿郎们准备下的博戏。
摊位前站了不少人,多是为了看热闹的,若有人射中,便齐声叫好,若射不中,又是一片唏嘘,这一声声的,将周围人都引过来了。
秦娇和秦毓两个,仗着个头矮,扒开人群也挤了进去,秦娇就站在最前一排,将秦毓拢在身前,双手往前虚放了几寸,把他护住。
正在射箭的是穿着一身宝蓝锦衣的少年,面色白皙,神情矜骄,秦娇只觉他面熟,想着他应该也是秦氏子弟,却不知道是哪一房的。
少年射箭的架势摆的很足,前头已射中六壶了,正准备射第七个壶,只见他绷紧了面皮,双目凝着,右手一松,咚的一声,箭矢进了壶,他仍然摆一副不骄不躁的态度,一圈围观的人却轰然叫好。
第八支箭进壶,第九支也进了壶,第十支险险进壶,围观的呼声一阵比一阵高,连秦毓都在拍手高声叫好,少年却似充耳不闻,但神色眼见的有了自得之色。
第十一支第十二支也进了,第十三支差点儿掉出去,但最后还是进了,少年状若无意的用袖子擦了把脸,将冷汗擦掉,又取了箭,再次凝神射出……
到第十九支,他的脸上显见的有了汗意,但还是稳稳的进了壶,呼声又是一阵的山高。第二十支,许是这一支最关键,少年的呼吸有些不稳,对准了壶口后,又放下来,稳了稳心神,又举起了弓,拉弦,射出,箭头冲着最高最远的那个壶□□去,却在入壶口之后,力道反弹了一下,箭矢被弹出,啪的掉在地上。
静默了片刻,围观者都“欸”的叹了一声,带着长长的语调,像是唏嘘,更像嘲弄,让人听来便生出一种“原来不过这样”的感觉,少年听了,脸上顿时一红,双眉却蹙了起来,很像要发火。看热闹的见他衣裳不俗,便知他是个富贵子,富贵子着了恼,若是迁怒于人,他们就是首当其冲,为着不被迁怒,一群人悉悉索索的说了几句闲话就散了。
少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的,看着好不精彩。
秦毓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娇立刻捂了他的嘴,倒霉孩子,咋不会看人脸色呢,这一个显见的就是功亏一篑羞恼成怒了,你还敢笑,不是火上烧油呢么。
少年果然怒了,狠狠瞪了秦娇一眼,喝道:“笑什么,有何好笑?”
秦娇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乖巧摇头道:“不好笑不好笑。”
少年这才注意到秦娇,用手指点着头想了想,突然指着她叫道:“你……我认得,西府那个脱兔。”胖兔子。
哈?
秦娇一脸的懵,西府是对了,脱兔又是什么东西?
少年又是一顿恼怒,冲着她喊:“凭你,也配笑我?”
唉呀,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笑几声有什么配不配的?
于是秦娇瞪着一双圆眼,用无辜的语气说:“我没笑,就是觉得,好可惜哦,最后一箭竟然——没中。”
瞧瞧,这多气人呐。
少年一听,脑袋翁的一声,指着她道:“胖兔子,小爷今日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