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迟又挑出几种绿色,统统加入一起研磨,她从一旁取出一小瓶东西,里面是透明的液体,小心地倒入小碟之中,让研磨好的颜料溶解,拿过一只干净的画笔,沾了颜料在白纸上试了色,确定是她想要的颜色之后,才走到画前,进行全色。
山的颜色褪的是最严重的,她试了好些颜色都没有达到要求,无奈,只能重新去找颜料,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除了褪色,还有一些补上的洞的空白处,细小的毛笔在柳迟迟手下变得灵活,很快,原本暗淡的色彩渐渐焕发出新的风采。
半个时辰的时间,柳迟迟收了笔,她转头看向梁仲禹,问道:
“禹王殿下,右上角这一处的诗句,纸张破损、丢失,只能修复出一个‘青’字,这句诗原来是什么,您还记得吗?”
换做是现代的话,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很有可能就直接让它这样空着,但是在这里,主人都在身边,她直接问就好了。
梁仲禹看着右上角的那个字,沉吟了半晌,回道:
“忘了,你添一句吧。”
柳迟迟摇摇头,说道:
“若是记不起就让它这样空着也无妨……”
“你添上。”梁仲禹打断柳迟迟的话,再一次说道。
柳迟迟一怔,看着梁仲禹坚决的神色,好似被他的情绪感染到,她拿起笔,沾着墨,仿造着原来的笔迹写了一句诗: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梁仲禹看着柳迟迟一字一句写下这句诗,后面的字迹竟然跟他第一个字完全一样,好似最初写在此处的诗便是这一句。
这一夜不断翻涌的情绪,再次滋生出令他措手不及的感觉来,柳迟迟,好一个柳迟迟!
“等颜料干了取下即可。”柳迟迟揉了揉眉心,总算修复好了。
柳茉莉上前扶过柳迟迟坐到椅子上,把重新烧暖的手炉递到她手中,然后用干毛巾把还没有干的头发擦干。
房间内陷入一阵寂静,柳迟迟浑身难受地不行,这是她重感冒前的征兆,但是这幅画还要她从背板上取下,没有办法立刻去睡觉,只能靠在椅子上眯着。
而梁仲禹因为陷入了起伏的情绪中也没有说话,就剩下梁仲禹的小厮还有柳茉莉两人,他们各自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敢说话。
就在这般寂静的时候,梁仲禹的耳边突然炸起一道嗖声,他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房中的数盏灯齐齐灭了。
骤然暗了下去的房间,四人眼前顿时一阵摸瞎,小厮拉着梁仲禹立刻退至墙角,警惕地站在他身前,而柳迟迟脑袋本就混沌,柳茉莉哆嗦着拉着她躲到桌子下,却无意中撞到了柳迟迟的额头。
剧痛下,柳迟迟瞬间就清醒了。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半睡半醒着,所以很快便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加上窗外还有雪反射的幽光,柳迟迟将屋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柳迟迟看见好几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柳迟迟太弱,黑衣人并无所顾及:
“柳老板,出来吧,今天我们主子要我们带你的人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