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让你如愿。”
溶月穿上春娇的衣衫,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对着黄花铜镜,细细描摹眉眼,等描好了,她回眸,笑问挣扎个没完的春娇:“我这般模样,看着可还算楚楚可怜?”
春娇侧首。
此刻的宁溶月,发髻微乱,眼圈略黑,唇色苍白,的确很可怜,可偏偏她的嘴角挂着一抹飘忽而倔强的笑容,又叫这可怜变作了怜惜。
“看来还不够可怜。”
溶月抬手,从发间拔下一根金簪,然后划过脖子和手臂,两道血色自伤口骤然迸裂,渗得衣衫鲜血淋漓。
“现在,够了吗?”
“……”
若不是唇齿被封死,春娇早被吓得失声尖叫,她瞪着比疯子更可怖的溶月,骇到周身僵住,再也不敢动弹一下。
“看来是够了。”
溶月又笑,她从木盒子里拿出一颗鹅梨帐中香,抛进勾在床帐上的香球,等香烟自雕花缝隙袅袅而出,她转身,走向房门。
“乖乖躺着,说不得今夜,你便如愿了。”
此时的春娇哪里还敢妄想什么如愿不如愿的事?她僵冷的意识被鹅梨帐中香熏得迷迷瞪瞪,只能眼看溶月打开门,走出去。
“呜——”
盘在房上的影青听见门声,低眉瞟向回廊。
看到春娇的一刹那,他心下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但没等他想明白怪异来自哪里,他看见春娇身上的血色。
“姑娘罚你了?”
“呜。”
溶月掩袖哭泣,声色沙哑之极。
影青轻叹一声:“你赶紧去咸宜观,找个姑子看看伤吧。”
“呜。”
溶月低眉,奔出长廊。
白雪纷飞,被狂风刮上她的伤口,犹如一把钝刀子,一遍又一遍地磨砺她的血肉,但她的唇角,却在这极致的痛楚中,越扬越高。
临近高门,她拐进梅花林,把琵琶埋在一棵花开得最好的梅花树下,然后,顺着小径,走到高门下。
脸颊上横着一条刀疤印的壮汉看到她,提刀拦在路中: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