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心里究竟有多可恶?
秦长风的脸又被气黑了,以至于他想再次拂袖而去,但转念一想,难得顽顽在意他的事,若他今日不答,来日她绝不会再问。
“想知道?”
“……”
这人想借着杨柳新的事,讨她便宜,她虽厌烦,却不能拒。
因为杨柳新会在不久的将来金榜题名,成为状元郎,然后入赘江家,成为江相宜极为倚重的人。
上一辈子,秦长风死在归途,杨柳新却步步高升,在她身死前的一刻,他在江相宜的举荐下,升任九卿,成为太仆。
杨柳新,不简单。
“回秦三殿下,小女想知道。”
“好。”秦长风勾唇,笑眯眯地踱回坐榻,指着一个空杯盏,“只要顽顽替某倒上一盏酒,某就对顽顽知无不言。”
“好啊。”溶月提壶,倒酒,待酒满杯,她笑言,“三殿下,请。”
“恩。”
秦长风端起酒盏,抿了半口,然后把酒盏推到她的跟前:“等顽顽喝完剩下的酒,某便说出一切。”
“行。”她暗咬后槽牙,把酒一饮而尽,“现在,三殿下可以说了吗?”
“南唐天子登基前,皇城发生宫变,天子花费数年,清除参与宫变的权臣,其中,便有弘农杨氏。
然而,杨家既未结党,也未参与宫变,但天子得悉此事,却没有饶过杨家,反而把人贬去了偏远地。”
天子金口玉言,自然不能有错,为保龙颜,区区杨家,天子不在乎。
“三殿下是怎么认识杨柳新的?”
秦长风点着空杯盏:“再倒一杯。”
“……是。”
杯盏又满。
秦长风笑眯眯地端起酒盏,抿了半口,然后又一次把杯盏推到她跟前:“欲知后事,顽顽把酒喝了。”
溶月气得美目染火,不由地腹诽,金陵城的人得有多眼盲,才能用十余年都看不出此人虚伪至极?
偏偏她气归气,却实在想知道后事,于是乎,她深吸一口气,捧起杯盏,把酒当作秦长风,恨恨吞下。
“喝完了!”
她把酒杯重重砸在几案。
“哐当——”
眼见溶月失了尊卑,秦长风心里不仅不怒,还觉得甚至有趣。
“天子贬杨家,意在斩草除根,所以,杨家人乘坐的船一出金陵城,天子暗卫装成水匪,截杀了杨氏一家。
深受重伤的杨柳新攀着一块浮木,顺着黛水,被水流冲到某夜钓的地方,某自来慈悲,便救了他。”
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