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也避免急追而遭到反攻的危险,暂且退往伊谢尔伦要塞方向。对莱因哈特而言,在局部性的遭遇战中,认真去取胜也没有意义。莱因哈特和派特之间,无可逆转的差异就在这边。
“真糟……”
杨威利的自言自语中,充满着感叹的心思。在帝国军中有着和他设想到相同战法,且将之实行的猪挥官。把气体状行星的表面爆炸本身当做兵器来活用,从下方给予敌人损害。竟然会有别人也想到这种不正常的方法,说实在的,他从没想到过。他虽是没能向派特进言此项作战,但大概说了也不会被司令官采纳吧?
“算了,反正……终究不过是种小聪明罢了。”
在他不服输地自言自语,置身于操作桌的这当中。
※ ※ ※
获得胜利的帝国军阵营之内,发生了小小的怪事。
名为亚尔特麦的战舰,游过固体阿摩尼亚的冰雹之海,接近了僚艇的背后。那艘僚舰是负责指挥莱因哈特舰队左翼小集团,由渥佛根·米达麦亚这位提督所搭乘。舰长瞄准了那艘舰,随即下令发射主炮。
在战舰的侧面产生了小而鲜烈的橙红色火球。距离太远,虽然命中了,但却无法一击破坏。亚尔特麦的乘员们,在攻击友军的恐怖感,以及对舰长那疯狂韵律的笑声的恐惧,更加地缩成一团。
但是,瞬间的欢喜,得到猛烈炮火的报复,战舰一得知攻击自己的对方所在,就把炮口朝了过去,让对方沐浴在能量光束及铀238高速弹之下。
若细心冷静地看,就可以知道那些炮火虽然苛烈,但都是以充分计算而故意偏离射点的。米达麦亚在不及一瞬的极短时间内领会一切状况,而给予卑鄙的复仇者辛辣的报应。亚尔特麦在回避炮火而移的方向角度,也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亚尔特麦在狂风之中描出缓缓的孤线,在空中移动,而位于其前方有着另外的敌人。
复仇者的舰艇,就这么自愿地飞进撤退中的同盟军的炮列之前。对同盟军而言,没有些许为炮击而犹豫的理由。有着相同内容的几条命令在通信回路中奔驰,而为数十倍于命令的能量光束由上下左右刺在战舰亚尔特麦的舰体,呈环状深深切人。
在光和火焰,或许还有着不能为弟弟报仇的遗憾所沸腾着的熔矿炉之中,亚尔特麦舰长的精神与肉体四散,化为永不停息的冰冷狂风的一部分。
就这样,渥佛根·米达麦亚,在自从克洛普休特克事件以来,从执拗地盯上他的上尉之一族手中,救了自己。
※ ※ ※
最初传回帝国军司令部的报告,是说战况不利。
米克贝尔加元帅的决定,在他内心的大客厅中,不断在计算、逡巡着该打开哪扇门。那个“骄傲的金发小子”若死于敌人的攻击,他是丝毫不会心痛的,但其结果将使他无从避免皇帝对他追究责任。然而,如果因他的救援而使莱因哈特捡回一命,则会引来菲尔格尔男爵,以及立于其背后的布朗胥百克公爵等门阀贵族群的敌意吧。对米克贝尔加而言,在这二者中选一,充满着不情愿及不快。
“缪杰尔提督无事归来了。”
这个回报,解救了米克贝尔加元帅的劳心之苦。既然“金发小子”自行生还了,就算菲尔格尔再有多大的不快,责任也得归于没能杀得了这小子的同盟军。明天大概还会有明天头痛的事因吧?但今晚暂且是可以安睡了。
只为了米克贝尔加带来了消极的喜悦,“云中之战”就在消化不良当中终结。不过,经由这场战斗,帝国、同盟两军都得到了某种程度推测敌方主力位置的材料,而准备进入接下来的正式的舰队决战。
第九章 我的征途是星之大海
Ⅰ
在行星列古尼札云层中的战斗,并不是投注主力的战斗,也因而只产生使得两军的欲求不满更加深刻的结果。如果不是那猛烈的自然环境造成不利的话,我们就赢了——两军都有着这种想法,因此涌起了对再战及完全胜利的欲望。这可说是由无益的出兵产生无益的战斗,而唤起无益的精神动力的一个例子吧?
从雷云之中的战斗过后一星期的九月十一日,帝国军与同盟军,在不时可见的敌我双方默认的谅解下,在提亚马特星域完成布阵。
第四次提亚马特会战近在眼前。
同日十九点二十分,莱因哈特已经不想去算这是第几次的作战会议了,但在这场合中,决定几项重要的人事。不过对金发的年轻人而言,重要的只有下面这一项。
“左翼部队司令官,莱因哈特·冯·缪杰尔上将。”
若以莱因哈特上将的阶级来考量,这道人事命令本身倒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惊愕的。不过,在第三次提亚马特会战中被任为后卫,在军主力陷入混乱之前一直未得到作战机会的莱因哈特,对他而言,至少是得到前方有敌人的位置了,这点是值得高兴的。在列古尼札上空的战斗之后,因为没能将敌军溃灭,而被同样的那批人提出怨言,因而他原本也认为这种机会已经无可指望。
“为何让那种人指挥重要的左翼部队?左翼的崩溃可能将成为全军溃败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