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子房的客人花高价拿到了妆奁,又反过来将妆奁作为替他办事的酬劳,这可不像是常规流程,更像是知道些什么,直接冲他们来的。
朔悦也早想到了,沧沉、若白自是心中明了。
连老板都道:“那日甲字房的客人拿到妆奁,我便觉得不对,有意试探过。”
“那位客人明知我在试探,竟也不曾介意。”
朔悦问:“那拍走妆奁的到底是谁?”
老板报出了那人的名号——
阴曹殿追击榜上的头几号人物之一,鬼王崇舟。
一听崇舟,若白挑了挑眉峰。
这位鬼王他还真知道。
无他,名号响亮。
“才做了千年的鬼,便成了鬼王。阴曹殿都奈他不了。”
“据说除了和其他鬼一样无法离开深渊,在这里,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没有他不敢动的人。是个十分了得的狠角色。”
岑羽同朔悦嘀咕道:“崇舟,这名字有点耳熟。”
朔悦点头,是有点熟,好像在他殿里的哪本籍册上见过。
岑羽跟着想,那更怪了,一个鬼王,要个凡人的妆奁做什么?
沧沉转头看了眼岑羽,接着看向老板:“凡人亡命后魂魄离体化作鬼,崇舟不是他的本名。”
本名?
老板立刻道:“本名的话,我倒还真知道。”
老板顿了顿:“岑钟。”
“岑钟!?”岑羽和朔悦异口同声。
岑钟,那是人籍册上,岑羽生父的名字!
朔悦当即用他的殿主玉牒招来了岑羽在人籍殿的籍册,打开一看,岑羽的生父,可不就叫岑钟。
岑钟的表字,可不就是崇舟。
原主那死去的爹?
岑羽愕然。
沧沉早已抬手,隔空接了榜首那只木牌。
老板忙道:“接了木牌,可就要达成挂单之人的所托之事了。”
沧沉看着手里的木牌:“他所愿为何?”
木牌之上浮出了几列小字,诡异狡诈的很,写的竟然是:见面细谈。
岑羽:……
原主,你爹来了。
你爹看样子不太简单。
崇舟鬼王确实不简单,传闻,他在起初,只是一只十分寻常的鬼,用阴曹殿如今那位殿主的话:看着便谦和礼貌,人畜无害。
谁成想,这看起来“谦和礼貌,人畜无害”的岑钟,在阴曹殿的奈何桥上站了两百年都不肯离开后,忽然某一日,从桥上折返。
而需知,奈何桥从来只进不出,没有鬼可以找到上桥前那条路,若要折返,只能跳下桥,从桥下的奈河走。
而奈河中汇聚了数万万年里,所有想要折返跳河的鬼魂。
它们中皆是对凡尘还有执念之流,不肯轻易回去六道轮回中,被困在桥下河底,终日挣扎、沉沦、相互撕咬,河中因此造化了诸多凶戾,一年比一年凶险,跳下的鬼一年比一年难以从河中挣脱,挣脱不了,再成为河中凶戾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