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中跪着的人诚惶诚恐,如履薄冰,见慕容珩走出,忙低下头去,直到慕容珩离开楼府,那些人才敢起身,双腿已经跪的麻木,互相搀扶着。
而颜蓁心中却慌乱无措,她本是因一时嫉妒才起的下药之心,只是为了让叶倾失态而已,可如今她和那琴师有了纠缠不说,竟然连陛下也来了,她只担心此事若是慕容珩彻查,她……她便难以撇清了。
楼敬一直立在御辇旁,见慕容珩出来,连忙让开身去,慕容珩长腿一迈便踏入辇中,叶倾已经靠在辇中睡着了,他将叶倾的头扶在自己肩上,今日之事非她所愿,他也责备不出,可却止不住的心烦。
回了寝宫,慕容珩抱着叶倾放在榻上,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喃喃道:“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而在楼府发生之事,由霍司彻查,不到两日,便查到了颜蓁的头上。
霍司前来回禀,并将颜蓁带了过来,慕容珩看着跪在紫宸殿中瑟瑟发抖的人,“朕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颜蓁哀求道:“是微臣一时糊涂,微臣再也不敢,求陛下开恩啊!”
慕容珩却嗤笑一声,“一时糊涂?你指的是在楼宛府中给叶倾下药,还是为赵妘做事啊?”
颜蓁如遭雷劈,“陛……陛下……”
慕容珩眼神眯起,“你是不是以为,你和赵妘之间的来往朕一无所知?”
“那陛下为何……”
慕容珩睨着她,“因为你实在是太无足轻重,就像一只蝼蚁一般。朕不过是想看看,楼宛要包庇你到几时,而她留着你又想做什么而已。”
颜蓁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她的一切动作皆在慕容珩的眼皮子底下,她当初还曾暗自庆幸,觉得没有旁人知道她做的一切,赵妘死了,可楼宛依旧用着她,可现在却觉得自己太过愚蠢,偏偏还要生出不平,非要与叶倾相争。
颜蓁已是说不出话来,慕容珩又问了一句,“当初春猎,慕容玖所中的情药,也是你下的吧?”
颜蓁不敢承认,却也不敢隐瞒,“求陛下……”求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绝无生还的可能,而慕容珩手段狠辣,族人或许也会受她牵连。
慕容珩连看她一眼都不耐,吩咐给霍司,“刑部里方敏留的那些刑罚,都让她试试吧。”
霍司领命,吩咐人将她扯了出去,而颜蓁已如同死物一般,神情呆钝。
等叶倾知道那琴师已经入宫为奴,还被去势之时,已是无可更改,可她忍不住同慕容珩争吵几句,“那日被下药的人是我,也是我失了神智同他……你想处罚就罚我好了,为何要这般折辱那人!”
慕容珩也怒,“不过是一个奴才,你就这么替他说话,他逾越之时就应该想到今日下场,叶倾,朕也警告你,你若想让他活下去,便不要再替他求情,否则,颜蓁是什么下场,朕也让他领受一番!”
慕容珩这番话说完,瞧见叶倾的眼神又后悔了,他端起桌上茶盏递给她,语声缓和,“朕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
可他话没有说完,叶倾便将他手中茶盏掀翻,冷冷地瞧着他,“陛下若是想治罪,悉听尊便。”
叶倾甩袖离开,慕容珩气结,体内蛊虫躁动不安,他抚着胸口,长德连忙过来,“陛下,可要传太医?”
慕容珩却不肯,他脸色苍白,“朕,能掌握燕国所有人的命运,却唯独掌握不了她的心。”
慕容珩的语气之中有些落寞,更有些不甘。而一连几日,两人冷战起来,谁也不肯相让一步。
慕容珩消了气倒是有心去主动,可见她一丝台阶也不给自己留。好在叶倾这几日一直歇在皇城司,不曾回郡王府。
半月之后,慕容珩前往行宫,宣叶倾随行。
第61章和好
慕容珩离京之前,将宁琼支往冀州办差,此处离她封地较远,又派了他信得过的人一同前往,宁琼也知慕容珩这是怕她趁着他离京而谋反。京中事务,慕容珩悉数交给慕容玖代为处理。
慕容玖府上门庭若市,都被他打发了去,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宁洛竟会来找他。
他们本是同宗子弟,又自幼一起长大,如朋友一般,可因为叶倾,宁洛每次遇见他都视而不见,他虽有些遗憾,倒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现在他来,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玖心里存着疑惑,但却未开口询问,依旧如往日那般以礼待之。
宁洛坐了下来,闲闲道:“慕容珩将姐姐打发了出去,又留你在朝中处理政务,自己去行宫享乐,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他如今最厌恶的人便是慕容珩,即便慕容珩是皇帝,可宁洛提起他来,从来都夹杂着无限厌倦。以前是因为慕容珩赐婚,如今却是相反。
慕容玖听了一笑置之,问他,“你这几日可还好?”
宁洛受不了他这模样,鼻间轻哼,“我有什么不好,倒是你,意难平的很吧。”
慕容玖倒是淡然处之,“已经习惯了。”
宁洛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是想看穿他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若是慕容珩,有你这么个弟弟,无怨无尤为他做事,怕也是欣慰的很。”
慕容玖不理会他的酸言酸语,直言道:“你找我来,是有要事吧!”
宁洛收敛了情绪,正色道:“我要说的,和叶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