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避开她的目光:“同过生死。”
“这玉本来值二十贯吧,听你这么说,情谊加五贯。”
老鸨兴许没讹他,毕竟传家玉传家玉,说白了只是对一家人意义非凡罢了,对其他人,则不一定。
“没钱就去凑吧,宽限你一天,再凑不齐,就只好将他扭送官府了。”
李缜苦笑,老鸨够好心了,可他也没地方去凑钱啊!
“给我笔墨吧,兴许这首诗,能值五贯。”
“哦?”老鸨转过身,伸手欲拍李缜的胸膛,但似乎想起,自己不是在招客,而是在要钱,于是便止住了,“我这宣纸笔墨,可是贵得很呢。”
“那我便念出来,你记着就好。”
“不是我小看你,可价值五贯的诗,可是能跟新科进士之作,一决高下的。”
李缜笑了:“那你就听听,值不值五贯吧。”
“念吧。”老鸨目有怒色,所幸有多年的职业修养在,这才没发作。
李缜退后一步,背着双手,堂着堂内的烛光,朗声道:“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念完了,但想象之中的赞赏、惊叫声却没有传来,李缜有些失落,心道那些穿越文竟然是骗人的。
“咚”正想着,胸口却突然挨了老鸨一粉拳。
“叫你写诗,是让人笑的,不是让人哭的!”老鸨用香拍摸着眼眶,“还有,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念这种诗真是败兴。去去去,带着你的朋友,赶紧滚!”
就这样,李缜糊里糊涂地,被人架了出去,尚未站稳,又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撞倒,原来是荔非守瑜这厮被人扔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他身上。
“哎,你尽小瞧人!”李缜一手摁着晕乎乎的荔非守瑜,一边对着迎春楼嚷道,但那老鸨却没有跟他对骂,门口迎客的胡姬,也没理他。于是,登时觉得无趣极了。
“队头,我……”
“会字不?”李缜没好气地看着他。
“不会,我看着那笔画少,又在中间……”
“还有脸说!”李缜差点没被他气死,“尽祸害人!”
“队头,往后我跟定你了,你要我上刀山,我也绝无二话!”荔非守瑜自知惹了祸,赶忙表忠心。
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闯祸”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两人刚回到驿馆,就看见董延光黑着脸送走了一个穿着青衣的中年官员。这个官员国字脸,双目间的距离明显大于常人,走路时,每一步,都步距相当,且每走一步,必顿一顿。显得有些刻板。
“你俩可算回来了。大事不妙了啊!”董延光大叫道,在印象中,这还是他首次如此惊慌,“快说说,荐福寺那边怎么说?”
“军使,那边说,牛仙童已经获罪身死,他们不敢收红绡,还说如果我们想在长安待下去,就尽快找一座靠山。如果不能,就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