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奭在河东郡刮起了腥风血雨,弄得大小官吏人人自危。不过,这反而帮了李缜的忙。因为很快,就有心细的官吏发现,躲在李缜手下做事,可以有效地逃避罗钳。比如郭思贤,不止一个人检举过他,但他仍安然无恙。
于是一时间,大小官吏纷纷恳求调任仓曹。
李缜想了想,然后针对性地选择了一批熟悉土建事务的官吏,也就是原士曹的人,以便组织对水渠的开挖及荒地的开垦。
这天,李缜处理完公文,见时间尚早,便去了趟城外,查看水渠的修建工作。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引水渠已经修筑了七八成,若是一切顺利,是来得及在春耕前建好的。
“李郎,李郎,别来无恙啊!”忽然,李缜听见,有人远远地在后面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已经有点眼生的元载!
“元兄?哎呀,是什么风把你刮到河东来了?”他迎了上去,象征性地与元载见礼。
元载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于是在离李缜一步远处站定,以示没有私话。
“李郎,我这次来河东,是有一公一私两件事。”元载笑道。
“私事,便是替老丈人,打理一下在河东的祖屋。”他上前小半步,“公事,是已调任偃师县令。”
“恭喜!”李缜听了,惊讶不已,因为这从大理评事到偃师县令,已经不能用连升几级来形容了。因为它还涉及到一个“质”的转变,即从分管转总管了!
“真是让李缜艳羡不已。”李缜道,“不知元兄此次,是遇到了哪个伯乐的赏识?”
“不如,先请李郎猜一猜?”元载意味深长地一笑。
“王大夫?”李缜问,这是他认为的,元载最有可能的靠山。
元载却是微笑着摇摇头。
“左相?”
“非也,非也。”元载微摇左手食指,“是圣人。”
“恭喜元兄,已获圣眷。”
“莫要嘲笑于我。”元载背手一叹,“这官可不好当啊,听说这新任河东太守,就是苗晋卿。”
“苗晋卿?”李缜心中的疑惑,渐渐多了,因为苗晋卿在经历过被李林甫抛弃,及苗发被罗希奭配流的重大打击后,对李林甫还有多少恨意,都是个问好呢。
“他来河东,可是右相举荐的?”
“非也,还是圣人。”
“圣人之才略,果然远超常人。”李缜奇怪道。
“我们边走边说。”元载道。
就这样,两人中间的最后一点距离,也消失了。
“国舅效仿韦坚,将去岁的榷盐铁所得,装上漕船,齐聚于广运潭。”元载道,“因为有此功劳,国舅接替了杨慎矜的太府一职。而圣人,可能是惊讶于这榷盐铁的所得。所以,决心将其牢牢把控。”
“你的意思,是圣人决意让河东如朝堂一般?”李缜的意思是,圣人是否希望,河东的官员像长安的官员一样,分成数派,争权夺利,最后全得靠花钱来讨好圣人。
元载点了点头:“元某最看好的,还是杨国舅。”
“那不知缜能不能看上什么忙?”
“哈哈哈。”元载哈哈大笑,“不愧是李郎子,不用点,就透了。”
“不过,无功不受禄。你先说,需要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