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何当年,圣人就是不能下定决心,让寿王当太子吗?”吴怀实却是更大胆了些。
九怀摇摇头。
“因为当年,武惠妃生的几个儿子,全夭折了。圣人便将寿王,交给大哥宁王抚养,宁王一家,对寿王是视如己出,并照顾了他十余年。”吴怀实说着,将锅盖盖上,等到水蒸气从锅盖的透气孔中喷出时,才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寿王一出生,就被立刻送到了宁王府中。圣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七岁了。”
九怀皱眉道:“我听说,见过宁王嫡长子汝阳王的人,都说他跟寿王是一样的:姿容妍美,聪悟敏慧。”
“是。”吴怀实点点头,将锅中的面捞了出来,“异父异母的两个孩子,却是如此相像。”
“怪不得,达奚盈盈会说,寿王需要钱。”九怀想起了李缜那天的交代的事,“原来是想做大事。”
“趁热吃吧。”
“这也太多了,筷子都插不进去!”
“哈哈。”吴怀实还颇为得意,“丫头,你还记得,咱爷俩上一次这么吃饭,是在什么时候吗?”
“两年零七个月?”九怀摇摇头,吴怀实吃住基本都在宫里,而她则在平康坊,确实很难相见。
“丫头,有梦想是好事,但也要当心啊。要是一步踏错,你就算是想,再像今天这般,与最亲的人吃顿饭,也是不可能的了。”
两人正吃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嘶声。
吴怀实目光一寒,左掌竖起,示意九怀不要出声,右手已从腰间解下短弩,对准了大门。
“咚咚咚”
“九怀娘子,你在里面吗?我是小曦。”
吴怀实微微侧头,看向九怀:“认识?”
“右相的女儿。”九怀道,“那天,就是她替我疗的伤。”
“别告诉她,我在。”吴怀实收了短弩,捧起自己的餐具,走向厨房。
九怀还想说什么,但吴怀实已经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小曦,你……”九怀刚开门,后半句话就说不出来了,因为李腾空今天的打扮很奇怪,既不戴莲花冠,也不穿道袍,而是一身男装,还戴着幞头。
“六娘的药方,你看过没有?”李腾空刚迈进屋子,就将门关上了。
“没啊,我又不懂药……”
李腾空从袖中取出一张竹纸,拍在木桌上:“她每日服的药中,有这四味,川贝、草乌,麦冬、木耳。”
九怀苦笑着耸肩:“我真不懂。”
“这几味药,药性相克,尤其是这川贝和草乌,混用易中毒。”
“中毒?!”
“帮我查个人,师夜光。”李腾空的手指点在药方的最后处。
“他是谁?”
“便是给郭六娘诊病,抓药的郎中。”
“慢着,慢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九怀头大如斗。
“那天,六娘来找我救你的时候,我便觉得她气色不对。所以在车上给她把过脉,又问了她最近吃的是什么药,她昨天,便将药方给了我。”
“可能被请去给六娘看病的,定不会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