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空闻言,绕过桌子,一步一步地逼近九怀。
九怀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被抵在了墙上:“你,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可是不信我?”
“不,不是的。我只是……你要我如何做?”
“查清楚,这师夜光究竟是谁,又是如何,能被王氏请去,给六娘诊病。”
“好,宽,宽限我两日……”
李腾空这才收回了揪着九怀衣领的手:“还有一事,岑参在琼楼茶肆输了五百多贯,欠条就在达奚盈盈手里。我看,你躲在这享福的美梦,落空了。”
“他不玩骨牌的啊?”九怀挠挠头。
“可他喝醉了!”
九怀捂脸,事关这遇人不慎,把酒言欢,一觉醒来,发现已欠下举债的套路,她是见得太多了,只不过没想到,今天这事竟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了。
“对了,小曦,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
“听说,你有个道友,叫许灵素?”
“好啊你,竟敢监视我?”李腾空忽然调皮起来,伸手一掐九怀右腰。
“啊,不是,不敢的。”
“她交给我,你去办达奚盈盈和师夜光。”
“诺。”
太阳又一次落在西山后,河东郡虽不如长安那般富饶,但也是万家灯火。
裴宽换上了便服,带着李缜和高尚前去参加王承礼的宴请,以庆贺他第八个儿子满月。
“银制的长命锁?哎呀,裴公,这可使不得啊。”王承礼牢记着裴宽那天什么礼物都不收的事,因此尽管这长命锁象征着祝福,但也开口拒绝。
“今日是私宴,而且这锁虽是银,但也不过二百来钱。”高尚解释道,“合乎《唐六典》中的规定。”
“哦,多谢裴公,多谢裴公!”王承礼这才喜笑颜开道。
三人被带到王府的正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共计二十余,基本是河东郡的官员及王府的亲戚。
“哎,这似乎不见仓曹王义信?”裴宽眼尖,一眼就看出在场的官员中,少了个人。
“唉,此事现在不宜开口,待宴席过后,再如实告知裴公。”王承礼道。
由于有这段插曲在,所以这满月酒也喝得不怎么愉快,仅大半个时辰,就匆匆散了。
“不瞒,裴公,这王义信自打从猗氏回来后,就受了惊,一直卧病在床,今天申时初,家人竟来,报,报丧了!”
李缜和高尚一听,登时睁大了眼,两人心中都明白,王义信不是吓死的,而是有人希望他是吓死的。
“李缜,高尚。立刻去王义信家看看。”裴宽也是果断,当即道。
“诺!”
两人领命,不待王承礼说什么,便冲了出去。
“此事,定有蹊跷。”高尚在李缜耳边道,“我看,他们选择在今日动手,就是希望,能借着王承礼的满月酒,来给他们争取一个时辰来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