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刘奉仁本没让你杀了仓曹?”李缜问。
“刘奉仁说,给阿郎看个猴头,让他知晓,他要做什么。结果,阿郎一见这猴头,就吓死了。”
“不对,要这么说,没必要等到王承礼摆满月酒的这一天。”高尚却是摇了摇头。
“猴子,猴子不好抓!”管家叫道。
“当谋杀好了。”李缜看着高尚狡黠一笑。
“极是。”高尚看着王妻等人坏笑道,“你们几个嘛,也得好好问问。”
“啊~”绿衣丫鬟脸色一白,似乎又尿了,王妻身子一颤,倒在地上。
“官人饶命,夫人和奴婢等,今日能温衣饱食,全仰仗阿郎。因此,无有害阿郎之理。而这家中的物件,哪件是凶器,官人带走便是。”蓝衣丫鬟忙去搀扶王妻,同时流泪满脸地看着高尚。
“你不简单。”李缜道,“以前,可也是大户人家。”
“官人慧眼,奴婢之父,本为蒲州仓曹属吏,奴婢幼时,因父罪被没为官奴,后被阿郎购得。”蓝衣丫鬟道。
“把你的身契给我。”高尚舍了管家,上前扶起蓝衣丫鬟,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替你昭雪。”
“诺。只是,夫人……”蓝衣丫鬟大胆地看着高尚,想要他作出一个承诺。
“判官刚才说过了,此事乃管家一人所为,她们两个,按规矩,得去府衙一趟,把知道的说一说。快则半日,慢则两三天,便可回家了。”
“奴婢,谢二位官人大恩。”蓝衣丫鬟道了个万福,而后转过身去,想将王妻和绿衣丫鬟都扶起来。
“不懂人心,埋没贤才。王义信有此祸,怨不得旁人。”高尚对李缜道,“我若是他,散尽家财也得给这蓝裙丫头赎身,而后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保证家道兴旺。”
“等着喝你的喜酒。”李缜佩服高尚收买人心的本事。
两人在王义信家待了一夜,次日一早,李缜将管家双手绑了,拴在马鞍上,准备返回郡衙,跟裴宽汇报。他忙完了,才见高尚拉着哭哭啼啼的蓝衣丫鬟出了来。
“十三郎这也太……”李缜愕然,本想说高尚也太心急了,但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的。
“王义信家里,就她一个脑子清楚的,得保护起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案子,可就难办了。”高尚说着,直接抱起蓝衣丫鬟,以便她上马。
“不愧是文章高手。”李缜自愧不如。
两人开始回城,高尚让丫鬟坐在前面,自己则搂着她来掌控缰绳,这一举动,立刻令丫鬟的脸变得红扑扑的,如熟透了的苹果。
“丫头的眼神已经变了。”李缜是情场老手了,经验那叫一个足。
“丫头,还未经人事吧?”高尚直接问。
“啊……嗯……”
两人对视一笑。
“王仓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或者手里有什么,才会被刘奉仁急着除掉。”高尚开始说回正事,“可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找到。”
“我与他接触过,对河东郡,他心里清楚得很,但他也只能做到独善其身。”李缜道。
“不一定,人不可貌相。”高尚却是摇摇头,“在我看来,这些人,都一个样,区别只在于,深和浅。”
“十三郎,你觉得安大夫在河东,会是什么角色?”李缜怀疑平洌非要跟着裴宽来河东的目的,就是为了根据裴宽在河东的动作,而随时应变,或收买,或除掉一些人,以保证安禄山能平安无事。
“李郎,你为何一直敌视安大夫?”
“是。”李缜选择跟高尚说实话,毕竟高尚很聪明,谎言骗不了他。
“为何?”
“因为他不是英雄。”
“那不知在李郎眼里,这天下谁是英雄?”
“天下英雄,唯十三郎与缜耳!”
“哈哈哈哈哈!痛快!”高尚向天狂笑,“没错,王义信之死,平洌逃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