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高尚点点头。
李缜走的那天,正是银杏开花的日子,整个河东,都是醉人心扉的花香。
胖子带着野草等人来给李缜送行。
“大哥,他们说,送别的时候,要写诗。胖子不会写,就背一首吧。”胖子折断了一根柳枝,递给李缜道。
“哦?快背与我听听。”
“
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
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
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
”
“厉害啊,胖子,一个字都没错!”李缜笑道。
“哈哈,这可是河东的大诗人,王维的《村中……中》……”
“《村中田园作》。”野草小声提醒道。
“对,《村中田园作》。”胖子恍然大悟,“哈哈,正好是春天,也是送别。”
“哈哈哈哈。”李缜开怀大笑,“看到了吗,裴兄。胖子都学会挑景色,挑节气了。”
“哈哈,是啊。”
“义父,你可有诗回赠?”野草正在兴头上,便问了句。
“对啊大哥,他们说,要回赠的。”
李缜笑容一僵:“裴兄,请。”
“别!我怎么好在,人间李郎子面前出丑?”裴冕仍旧是滑不溜秋的。
李缜回头,看着胖子诚恳的目光,想了想,便道:“那我也引用一句,王昌龄的吧。”
“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李缜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兄弟,无论我们距离多远,心都永远在一起。”
“大哥!”
李缜忽觉,胖子眼中,有泪光在闪,而后下一刻,他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兄弟!”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胖子的手上,似有一股暖流,沿着李缜的双手,一直钻入体内,直到刺激心脏。直到这一刻,李缜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泪。因为,相依为命了六年的两人,在今天,要分开了!
“大哥,《三国》我就读懂了一句话。”胖子道,“不求与大哥,同年同月同日生。”
“兄弟!”两人的手,同时开始颤抖,甚至还有细汗,在冒出。
“只求我兄弟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俩老爷们,弄得我都想哭了。”野草在一旁,轻轻抹着脸道。
裴冕也用袖子捂了捂脸:“离别之时,最是催人泪下。”
“正好,还差一人,要不,你也来结个金兰?”李缜开始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