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温然闻言疾步往屋内走,她踏进内室看到陆彦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触及他腕上的肌肤,温然感受到极低的体温,与他之前那日去清原见她时的症状十分相似。
温然心里陡然慌乱起来,她转头看向虞霜,神色张皇:“虞大夫……”
虞霜不等她说完,她放下肩上的医箱,温然赶忙给她让出位置,虞霜立刻为陆彦诊脉。
虞霜神色越发严肃,温然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她不敢多言怕生打扰,虞霜诊完脉,她才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他体内的寒毒积攒已久,浸入四肢百骸,以他的身体状况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我需立刻为他施针放血。”虞霜语速极快地道,她让人拿来笔墨,极快地写下一张药方:“按照这药方速去准备,待他服下此药之后,我才能为他放血治疗。”
宋棋接过那一纸药方,他现下不知这虞霜身份,但见温然如此信他,当即也不作他想,按照虞霜的吩咐去准备。
温然坐在床前,陆彦双眼紧闭,似是昏迷中亦被寒毒侵扰,他眉头紧皱,温然握住他放在被下的手,触手冰凉,他身上的寒意仿佛透过肌肤相触传递到她的心底,她低声道:“骗子。”
虞霜说他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他还是骗了她,口中说着无碍,实际时时刻刻都在受着寒毒的侵扰,日日与她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难道觉得她知道实情时就不会难受吗?
她又为什么这么难受?
明明受着寒疾之苦的是陆彦,她却仿佛四肢百骸也浸在寒水之中,从心底泛出的寒意,快要逼得她不能呼吸。
“放心,有我在,你夫君定会安然无恙。”
虞霜的声音在温然身后响起,她语气温柔又坚定,让温然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定。
她抬头看向虞霜,一双清眸泛着泪光。
虞霜看到她泪光盈盈的模样,她手指微动,不由伸手安抚地摸了摸温然的发顶:“许是我刚刚的话吓到你了,你夫君的情况并没有差到要危急性命的地步,今日我为他施针放血,日后他按照我的药方服药,寒疾应该会得到很大的缓解。你不用如此担心,否则他清醒过来,亦会觉得心中有愧。”
温然低眉:“便该让他愧疚愧疚。”
省得他日日想着如何瞒着她。
虞霜的话很大程度地缓解了温然心中的不安。
宋棋那边准备好汤药,温然扶着陆彦将那一碗汤药喂尽。
一炷香后,虞霜开始施针。
银针尖细,接连刺入陆彦的体内,虞霜刺针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匕首划开陆彦左手腕间的皮肤,本该是鲜红的血液,此刻因寒毒在体,那放出的寒血比寻常的血液颜色要暗沉许多。
“他不会立刻醒来,许是要到明天,你们可以喂些流食,这是近几日他饮食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虞霜将要注意的事项写在纸上递给温然,温然接过仔细读了一遍。
外面已近黄昏,温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她想着虞霜尚未用晚膳,先吩咐苏合去准备晚膳,转身对虞霜道谢:“今日虞大夫的恩情,温然必记在心中,倘若来日能有帮上虞大夫的地方,我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