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更加明显了,尉殊突然慌了,连忙打了车去兰府巷。
他在车上给沈渊打电话。
一遍遍的未接听让他更加焦躁,快到兰府巷的时候,沈渊终于接通了。
尉殊忙问:“你在哪?”
沈渊声音如常:“在家,怎么了。”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如常,低沉清雅,沈渊说:“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看书了。”
因为学习播音的缘故,沈渊的吐字越来越清晰,声音也比之前更加干净灵隽,听着感觉人也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如沐春风。
尉殊没有说话,在车停到兰府巷前说:“好。”
他不信沈渊的话,尉殊放下了手机踹回衣兜里,快步跑进了兰府巷,上了直接敲门:“沈渊,是我。”
没人回应。
尉殊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回应。
等到他还想再敲一次的时候,隔壁邻居打开门扬了扬下巴,一脸不耐地说:“别敲了,搁这招魂呢。”他说完,又看了看尉殊问:“找沈小子的啊。”
尉殊停下手看他,点头:“嗯。”
“不用敲了,那小子在医院呢,那老头儿子死了没抗住,脑梗瘫了,这个点儿肯定是在医院。”邻居像是刚睡醒,有些可惜地说完,揉了揉眼又关上了门。
尉殊一愣,连忙扣住快要关上的门问:“大叔,他们在哪个医院。”
回答的声音声音有些不耐烦:“就人民医院。”
尉殊得到答案放开手,却迟迟没有离开兰府巷,他站在门口沉默,邻居短短一句话像是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沉入一颗巨石,掀起滔天巨浪。
过了好一会儿,尉殊才抬腿走出了兰府巷。
可他也没有离开,尉殊在兰府巷外徘徊,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那个男人说的话,什么叫那老头子儿子死了。
沈学民的儿子……不就是沈渊的爸爸。
尉殊突然不愿想了,因为沈渊告诉过他,他爸在很早就在牢狱中去世了,所以现在死的这个人是谁。
如果沈渊的父亲还活着……到底是怎样的父子关系,才能让沈渊不惜对外宣告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
他在兰府巷外踱步,一整个冬天落的雪积攒成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清脆悦耳。换做平常,尉殊总能在这种声音上走好几个来回,可是今天,他有些烦。
他停了下来,揉着头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说沈渊的父亲没有死,那么之前一直在那儿?而且不管这个家暴的人渣如何,沈学民瘫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沈学民!
尉殊咬着牙,烦躁地一脚踹在巷口的树上,咬牙骂道:“妈的!”
树上积雪簌簌抖落,尉殊无暇顾及,毕竟再过一个月就到了艺考的高校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