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团乱麻,尉殊捂着脸慢慢呆蹲在路边,想着如果自己是沈渊会怎么样,可他怎么都做不来感同身受。
反而让他想起了沈渊电话里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来问题的嗓音。
又似乎……是一点也不想让他听出脆弱的表态。
尉殊在兰府巷坐了一个小时,他想着自己无非两种举动,要么拆穿他,要么配合他。
拆穿沈渊辛苦维持的骄傲和强忍,将其打碎为开诚布公的脆弱。
配合他不忍打破的稳定与平和,维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现状。
尉殊突然想抽烟了,可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只能咬着牙磨了磨嘴唇,等到心情勉强平静,他做了选择,打车回了云通雅苑。
他选择了配合,就当做不知道。
不知道沈渊爸爸这么多年一直活着,不知道沈学民瘫痪需要人照顾。
更不知道十七岁的沈渊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插pter77
播音老师那边,尉殊解释了,但没有说真话,半真半假地搪塞了一下。
虽然比起理由,沈渊的实情远比之残酷,但只是这样也足以让老师理解他的走神与不听课。
尉殊解释说:“沈渊爷爷下楼梯时摔倒了,沈渊这几天在照顾爷爷,忙不过来。”
“怎么不找家里人帮忙。”
尉殊沉吟:“家里只有他一个了。”
电话里的人声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让他先照顾爷爷,拖的课我找时间给他补上。”
尉殊诚心谢他:“谢谢老师。”
“但是一定要空出时间,毕竟现在最重要的的是校考。”老师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字正腔圆。
尉殊应着,随便说了两句后就挂了。
尉殊觉得自己从没这么乱过,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沈渊,可他做不到不去想。
沈渊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经历这种苦难。
微信聊天界面还停在好几天前,那个时候他们还在说未来啊,一定是前途坦荡。
可是没过几天,老天就开了新的玩笑。
手指落在上面,尉殊想说点什么,又在打出字后快速删掉。
心里五味杂陈,他想着沈渊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忙,可他从沈渊每次平静的声音里,全然听不到一丝想要依赖。
他更怕,自己在不经意间揭开少年傲骨嶙嶙下的伤痕。
沈渊已经不知道自己能想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像八音盒上的傀儡,又像是拉磨的驴,麻木地转动着,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