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并不好走,却也要一个人独自地走下去。
海棠,你也会坚强地一个人走下去的,对吗?
我不能再为你点上满城你喜欢的花灯了,我只希望,那只精雕玉觽能永远地陪在你的身边,就当是我守护在你的身旁。
想到这儿,萧承禛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一口鲜血从喉中喷薄而出。
这已是今年的第二次了,他重重地呼吸了几声,看来,留给自己的日子并不多了,要做的事还要赶紧。
云海棠从东宫出来,依旧在皇城西北角的甬道尽头翻墙而去。
双脚刚落于地面,只瞧见一匹踏雪乌骓驹正在墙角原地踱着步。
云海棠一眼认了出来,这是几个月前,自己在听雨轩弄丢的那匹马——顾允恒的马。
此时,容不得她多想,见马匹未拴,她轻身一跃,纵身骑上马背,扬长而去。
京城,从此诀别。
抵达雁谷关的时候,已经是深秋十月。
这里虽是大周西境,却因地势偏北,一到夜间,寒风朔朔,无比寒冷。
云海棠在一堆草垛后蹲着身,将两只冰冷的手放在唇边喝着暖气。
望楼上,西北雍卫的两个士兵正在交接。
一个高个子道:“这天也太他娘的冷了,站在这里真抗不住!”
另一个矮个子道:“你傻呀,不知道蹲下来躲着点风。”
下楼的那个边走边笑咧咧说:“老子现在回去睡大觉了,你自个儿蹲着吧!”
“哎,你看!”正准备接手的士兵突然惊声,“有人!”
“哪儿?”正准备离开的士兵刚才还萎靡不振,猛一惊闻有人,立马打起精神,站到望楼顶上,向下俯视。
两人目光扫过匆匆草木,却无收获。
“你确实瞧见有人了?我他娘的怎么没看见呢!”高个子士兵又恢复到没好气中来。
矮个子也寻了半天,确实再没有动静。
望楼这个位置,得天独厚,楼下景象一览无余,应该不会有疏漏。
“风大,许是我看花了,好像有个影子一闪而过,但是人的话应该没那么快。”矮个子解释了一番,自己也给自己定了心神,接下来是他看守,他可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云海棠耐着性子,躲在草垛后不再动弹,直到那个高个子离去,矮个子独自在风中站了许久忍不住终于蹲下半身,她才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混进了大营。
这是雍、凉、青三卫驻扎的大营,此次统帅之人是北玄世子。
她不想被他撞见,自己独自在营帐背风的地方歇了一夜,早晨趁着士兵们晨练,混了进去。
第二日,点兵校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统帅未至,仍是叽叽喳喳声一片。
云海棠此行一路,将自己打扮成了个小子模样,加上她从前常以男装混迹军营之中,所以看起来一点也不维和,也并无人查出异样。
她随意找了个队伍站进去,可是人刚站稳,肩头便被人拍了一下:“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