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干脆利落地重复。
消毒水味儿包裹着鼻腔,他额头被高烧逼出的细汗还没退,她衣服上的水气也没干,两人呼吸着,对视着,与此同时,她衣兜里的手机响。
她没看是谁的电话,直接借着这个起身:“我回去了。”
“我会去董西家吃饭。”
步子停。
……
她回头。
靳译肯就那么坐着,依旧盯着她,肘依旧抵着双膝,人还是虚,但劲儿是狠的,此时此刻有一种软话说尽,方法用尽,却还是被她甩脸后终于逼出原形的样儿,手在两膝间垂着,青筋明显。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会接着跟董西谈,”他把话掷地有声地撂着,“我会认真谈,用我所有的精力去谈,你喜欢她,想撬她,那就看着,我怎么把她追到手的你已经看过了,我怎么去爱人,我怎么让她爱我,怎么让她非我不可,怎么心甘情愿地捧着我这个让你心急火燎脱手的人,龙七,你都TM给我看着,你看你有没有一点点撬的机会。”
他话撂完,她直接过去捏住他单边的卫衣领:“靳译肯!”
“嗯。”他偏偏还应一声。
一站一坐,彼此瞪着,她的手指用力到发抖,他的眼神也狠,药液一滴一滴流着,他的呼吸徐徐地掠过她的手背,能感觉到还是湿烫的,她压着气说要不是你烧糊涂了,我现在就弄死你。
“你唯一能弄死我的地方,但你次次都只记得叫我名字。”
揪着衣领的手立刻转成一记耳光,啪一下打在他的下巴处,他侧了一下脸,她再揪住他衣领:“爽吗人渣?现在是谁发着高烧求着人陪?”
“你无家可归的时候董西收你吗?”
又一记短促的耳光,指甲尖直接划红了他的下巴,她又揪住他衣领:“爽吗?”
而他还没答话,身后来人一声喊,跟着衣兜里不断循环的铃声一块儿,冲到她耳后。
——“龙七。”
她回头。
微微折开的身子也让靳译肯的注意力往她身后放,两人几乎同时和输液厅门口的楚曜志对上眼。
……
……
靠。
楚曜志的身边,还单独站着葛宋。
她的心口起伏着,情绪无法及时收起,脸上没表情,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给她来电的果然是楚曜志,屏幕上还跳着三四条以验证形式发来的信息,依然是葛宋,问她跟谁走了,问她是不是去了医院,然后“通知”她,说他担心她,所以告诉楚老师了,楚老师这就来找她。
几乎想骂脏话。
放下手机后再瞪回靳译肯,手依然捏得特别紧,为突然窜出的人扰乱了她的算账节奏而烦躁,捏得他脖子侧颈都红了,他这个刚挨了两记耳光的人还TM有好奇心,问:“谁?”
“救你一条狗命的人。”
说完霎地放手,拎起椅子上的塑料袋,把本来买给他的水和面包都利索地塞回自己袋里:“自生自灭吧。”
全身冒着火,腾腾地往门口去,但是楚曜志就不一样,他从进门就盯着靳译肯处,就算她已经走过来,他也直接越过她,朝着靳译肯去,搞得她在半路回头,葛宋走到她边上。
“你放心,楚老师和我过来,你妈妈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