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帝在等他的皇子们长大后,也是每隔两年都派皇子去西北过一段,也有敲打西北三家的意思。
而西北之地,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去过之后,只有四皇子才从西北立了势回来,带回了周文帝一直想看到的结果——这从而也导致了周文帝这些年对他的扶植。
他需要一个强势的儿子,但儿子强势是强势,但太外露,性子完全不像他,这也是周文帝一直头疼的问题,他需要一个强势又圆滑的继承者,而不是一个强势得只会逞凶斗狠的蠢儿子。
但也许可能他对他这个儿子误解太深,所以当他表现出他狡猾的一面之后,周文帝往往都是好笑又惊讶,也是觉得这些年他能在众多皇子中独树一帜,无人能比,确也是他自己能力所致,其中没带太多运气。
“今年我会多抓几个人,让他们多拿点东西来赎,这次就不与他们讨价还价了,您看如何?”
说起正事来,周容浚的话就要多得多,说话的速度也要快得很,让人看得出他的全神投入。
“朕看,可以。”
周文帝点了头。
这几年屈奴太不像话了,他也是想借机再重重敲打一次。
“我会施计抓几个头目。”
小兵小卒换不了什么东西,周容浚打算在他没到西北之前,多做件事,也好让西北城的人和屈奴国的人,再加深一下对他的印象。
他不是过去当闲散王爷的。
“你看着办。”
周文帝就又笑了起来了。
他喜欢跟他这儿子谈西北的事,不憋屈。
所以这军权,他给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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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的事,周容浚没有过多过问,这事,最愤怒的应该是他父皇,而不是他。
柳贞吉在收到裘阁老的请帖之后,看到她家王爷要去赏梅写诗作画,知道他要做这么文雅的事,她乐得合不拢嘴,那天还特地给周容浚准备了套文衫,被周容浚一瞪眼,又老实地为他换上了王袍。
“文袍多俊雅呀,为何不穿?”
柳王妃给他换王袍的时候,嘴里还是免不了嘀咕。
“给世子换世子服。”
周容浚不想理会她,吩咐丫环给嘴里啃着果子的世子换衣裳。
他这儿子,成天跟着他娘,也快把他娘的坏毛病都学到了手了,周容浚打算以后他出门,能带上儿子就带上儿子,免得跟着她尽学些男人不应该有的毛病。
柳贞吉也确实是个最会投机倒把的,周容浚嫌她带着儿子学会了吃零嘴的毛病,她也不跟他说小孩子都爱吃点零碎东西,只是喜滋滋地道这般也好,以后也没人跟她抢好东西吃了,一点也不介意他家王爷口气中的嫌弃之情。
其实她被损两句也无事,回头见着好吃的好玩的,他第一个想起就是她。
周容浚身穿紫黑王袍,抱着穿了同色世子服的周裕渝上了马。
周裕渝什么事都爱做的,这上了马也不怕,还去够他父王手中的马鞭要挥鞭。
他们父子一去,小女儿还小又安静,柳贞吉也就能沉下心来处理家务,现在已经到十二月了,眼看离过年前的朝休没几天了,她有四处要还礼的礼品要准备,还有年后他们在离开京城去西北,封地的诸多事宜,她也需与管家们定下个他们不在管制的规矩。
长殳也是要跟着他们去的,没大管家在,这封地上面的事,还真不好管。
整个周朝,就他们家的封地最大,土地最肥沃,主人家一走,偌大个狮王府,还真不好管。
狮王府的管家不少,大的都有八个,小的一起加上来,也有二十来个,柳王府在府里也没怎么逞过威风,家里最威风的人就是他们家王爷,无人能抢得了他威风,所以柳贞吉也没打算跟这些人再做那些隔山敲虎的震慑之事,而是把帐房的人找来,小山一样的帐薄一堆,前面隔个屏风,管事的坐下面,她坐在前面,拔打起了算盘来。
算盘是柳贞吉跟孔氏学的,为此,她因手慢手板心也挨了不少打,所以现在那算盘打下来,基本上速度要比常人的快,扎完帐要重算由面的话,她也不需要再重打一遍,用公式一套,再加总计法一算,基本上帐面到她手里,算盘算一遍,公式心算时再过一遍,根本就不会再出错。
狮王府的帐面很大,大得百十万的银子摆在帐面上,也不是很大,但支入的明细却是繁琐无比,柳贞吉一个上午,就把分帐算了百万两银出来,而帐面上的银子跟她清点的实际入库的银两差十来万两……
钱哪儿去了,只有下面的管家和帐房的人知道。
下面的人小心地道,怕是柳贞吉算错了。
柳贞吉也没多说,让他们接着算,算明白了再来跟她说。
她没打算一天就收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