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出病房,符晓立刻拉住慕青临,语速飞快地问道:“你俩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就表白了?”
慕青临正在考虑周意住院这段时间,要不要过来照顾她的事,突然听到符晓的问题,反应了几秒才说:“她之前憋着不说是因为心里有事儿。”
“我知道啊,觉得和你差距大么。”符晓脱口而出。
慕青临敛眉,“你怎么知道?”
符晓想把自己嘴剁了。
“先说你们的事,等会儿我自己坦白。”符晓说。
慕青临稍作迟疑,继续往下,“现在心结解了,她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本性?什么本性?”
“胆大妄为,冥顽不灵,还喜欢横冲直撞。”
褒还是贬?
用词听着像贬,眸底闪烁的碎光又像是在褒奖周意对感情的坦率和执著。
符晓拿不准,想了想,她谨慎地说:“你这回真明确拒绝了?”
慕青临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握了起来,“昨晚我差点打她。”
“什么?!”符晓震惊,她和慕青临认识的时间不算短,知道她有脾气,但再生气也没见和谁动手啊。
“不是……”符晓就纳闷了,“至于吗?她不就是喜欢你,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不是因为这个。”慕青临说。
符晓慢半拍想起来过来昨晚应该还没这事儿,遂疑惑地问:“那是为什么?嫌她的做法莽撞?”
“嗯……”慕青临并没有详说细节,只道,“我当时的脑子很乱,情绪激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抬起来了。”
“晓,我其实挺想喜欢她的,尤其是知道她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之后心疼又庆幸。但是你也看到了,越往后,我的情绪只会越难控制,跟我在一起,她可能会受伤。”慕青临说。
她的声音太过平静,符晓反而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忽然就有点后悔在车库里一时心软顺了周意的话,不然慕青临也不至于被逼这么紧。
“抱歉,是我多嘴了。”符晓说。
慕青临不解,“多什么嘴?”
“从附中回你家那天,我和周意在车库聊了一会儿。她挺不容易的,人也犟。”
符晓隔空指了指慕青临手腕,说:“我当时问她如果最后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她怎么办,她说要把你的名字刻到最显眼也最隐蔽的地方,这样既不会被谁看到,又能永远记得。我想着那儿皮薄,真一针一针扎上去多疼的,就让她别轴,结果你猜她说了什么?”
慕青临唇上发颤,“什么?”
符晓低低笑了一声,说:“她说你是初恋,多深刻都值得。”
慕青临心口一酸,止着呼吸不动。
这人果然是她命里最难缠的一个啊,看起来不动声色,实则每走一步都会悄悄在她心上穿一根无形的丝线。
这些线不动则已,真拽起来,她要么服个软,顺着那股劲儿把自己交到她手里,要么硬碰硬,心脏被扯得四分五裂,给一条命。
呵……
小九啊小九,你到底是来找我谈恋爱的,还是来找我讨债的?
慕青临努力让心放平,松开紧攥着的手说:“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不说,她也能自己想办法从壳里蹭出来。她是年纪小,但远比我们这些自恃清醒的大人坚强勇敢得多。要不是这样,我应该也不会越来越喜欢她。”
符晓被慕青临终于开始直白的情感触动,“嗯”了一声说:“你打算怎么办?”
慕青临沉默片刻,低声说:“我想一想。”
话虽如此,周意却根本没给慕青临静下心思考的机会。
自那天开始,她跟定点打卡一样,每天早晚两声问候,中午还要用语音说一句,“姐,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