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教的人本已落了坐,听到这声音呼啦一下全跳起来,“光啷啷”一阵响,俱都抽刀在手,彷佛受惊的兔子一般看著门口。
老板和小二不知又来了什麽人,提著水壶发愣。
慕容荃虽然端茶杯的手在微微发抖,终究也没有站起来,道:“妈的,干什麽?迎他进来吗?老子就不信他敢在这里动手。
“坐,都他妈给老子坐下吃饭!”
阿柯心道:“原来这家伙还在为阴阳铜鉴的事被人追杀呀。看他的样子,大概已经栽了很多跟头了。可怜……”
说话间,马蹄声已停在了门前。
这一次只来了四人,当先一个铁塔也似的壮汉,脑袋比店门还高出半截。
他进门来时也不回避,直著脖子,“啪啦”一声撞断门框,瞪著眼,走进店里。
一个刚才替铁鹰教众人牵马的夥计,正走到门口,见状刚道:“你怎麽走路的,撞烂了门……”
那人身後一人抓住他胸口衣领,随手一抛,那夥计惨叫声中,横飞出去,撞烂窗户,摔到店外青石地上,顿时昏死过去。
那人拍拍手道:“你也撞烂了窗户,大家这就扯平了,是不是?掌柜的呢?快点滚出来伺候!把这些破椅子统统扔出去,快快快!”
他一叠声催促吓得屁滚尿流的酒店老板时,慕容荃对那铁塔汉子一拱手,道:“铁兄,你还真是赶得急呢,居然又追上兄弟了。”
铁鹰教一众人看著他的眼中,俱是又愤怒又惊慌的神色。
那铁塔汉子瞪了慕容荃半晌,咧嘴呵呵一笑,声音好似闷雷:“慕容兄跑得快,兄弟我既然奉了帮主之命照看慕容兄,没办法,也只有拼命赶呀。”
此时,刚才动手那人已搬上一张铁椅子,铁塔汉子一屁股坐了,掏出张绢巾,像大姑娘一般,翘起兰花指,擦拭脸上的雨水,一面道:“有什麽吃的,快些随便上来些,大家伙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也有些乏了。
“慕容兄,这次等兄弟吃完了再走,可好?”
慕容荃两手一摊,苦笑道:“你老兄看看兄弟我一个劲往少林寺赶,也该知道是为什麽吧?
“那东西不在我身上,你赶快一点跑到少林寺去,说不定还先拿到呢,是不是?”
那铁塔汉子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总之帮主手指到哪里,我铁牛就冲到哪里。帮主说要怎麽做,我铁牛拼了命也要做到。
“慕容兄既然没有阴阳铜鉴,又何惧让兄弟我搜一搜呢?”
铁鹰教中一人,拍桌子怒道:“放屁!我们教主是你随便说搜就搜的麽?有种就上来打过,不要整日阴阳怪气的跟在屁股後面,算什麽英雄?”
铁鹰教个个群情激动,一起挥舞著刀,叫道:“对,有种上来比过,妈的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铁牛坐著屁股,挪也不挪一下,手下端上热茶,他接过来吹了半天热气,小小地喝了一口,皱眉道:“不好。撤了罢。”
竟是看也不看铁鹰教一眼。
铁鹰教众人喊了半天,那边都没人搭理,他们除了叫骂,也著实不敢再往前多跨一步。
慕容荃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吃饭就吃饭,吼什麽吼?人家当是耍猴呢!妈的,全都给老子坐下!”
铁鹰教众人被帮主喝斥,俱都无言坐下喝酒。
一个小二上菜时,不小心碰了其中一人,被那人飞起一脚,踢进厨房。
慕容荃喝了两口热酒,脸开始红起来,对那铁塔大汉道:“姓铁的,有种就跟老子一起上嵩山,看看老子是不是说了假话!”
铁塔大汉无所谓地道:“那好得很啊。”
道亦僧与小真两人各自埋头吃饭,充耳不闻。
阿柯一直从帘子缝隙间看著,心道:“看来,这铁塔汉子一直认为阴阳铜鉴在慕容荃手里,是以穷追不舍。
“铁鹰教一个个怕他得很,定是吃了不少亏了。他定是拼命往嵩山跑,希望辩机能还他一个清白。
“为什麽那汉子不动手?啊,是了,他是要等他的帮主来才能动手,否则若是搜不出阴阳铜鉴,被他帮主怀疑私藏了,可不得了。
“嘿嘿,这东西真是弄得人人自危。
“除了慕容荃外,另外还有威服寨的司马寨主、那个什麽梅庄的梅雨村……对了,还有个苦和尚,大概此时都被人如此追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