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油纸袋里的烧饼已经冷掉了,硬邦邦的。
绿杉尝试咬一口,好悬没把牙磕掉,震惊开口:“季公子上哪找的烧饼?也是个人才啊!”
更闹心的事还在后头。
次日清晨,绿杉哈欠连天地去厨房打水。
“你来得太迟,没水了!”伙计态度恶劣。
绿杉指着灶台上那锅热气腾腾的热水,瞪大眼睛说道:“你这是睁眼说瞎话,那明明还有一大锅呢。”
伙计阴阳怪气:“小店的铁锅不干净,不敢拿给你家姑娘用。”
他昨夜就在门外,目睹绿杉恶声恶气的刁难三元郎。有这般刁奴,想必那位姑娘品性好不到哪里去。
适逢有客人进来打热水,那名伙计迅速换了副嘴脸,十分殷勤地又是帮忙提桶,又是舀水,显然是在故意恶心绿杉。
绿杉气得浑身发抖,待人一走,她立刻上前质问:“你不是说没水了吗?”
伙计双手一摊,耍无赖:“现在没了。”
“你……”绿杉深吸一口气,不想给姑娘惹麻烦。
她忍了忍,最后摸出三个铜板:“我给你钱,让我过去打一桶水。”
姑娘昨夜没睡好,要是能有热水洗脸,身子会舒爽些。
岂料她都已经低声下气到这份上,伙计竟然拿起圆木锅盖,当着她的面盖到铁锅上。
欺人太甚!!
“没水。”
他翻了个白眼,趾高气扬地挑明话头:“你家姑娘一个白吃白喝的,居然还挑三拣四。也就是三元郎脾气好,才摊上这么一个未婚妻。”
听到他编排自家姑娘,绿杉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手挥起巴掌打过去:“污蔑我家姑娘,跟你拼了……”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一阵大力剧烈拍响。
客栈床板又硬又冷,棉絮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周稚宜从小娇生惯养,一整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有了些睡意。
迷迷糊糊中,她梦到了十岁那年,杏花雨纷纷的时节。
老黄牛撒开四蹄,带着她和爹爹来到城郊的庄子上祭奠娘亲。
每逢这时候,爹总会独自闷在屋子里,对着娘亲的画像喃喃自语。周稚宜无所事事,便偷偷跑出庄子。
在临江边的杏花雨林里,误入了春宴。
人群中的季穆眉目疏朗,身姿挺拔如松,是宴会中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仙人不仅相貌堂堂,还心怀慈悲。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摔下窝的雏鸟,爬上树,将其放入巢穴中。
爹说:“娘心地善良,常常乐善好施。”
他和娘亲一样拥有一颗赤子之心,难道是娘特意派来的?
周稚宜提起裙摆奔上前,仰着脑袋问:“仙人哥哥,你可愿做我的夫君?”
树上菩萨低了头,深邃的目光定格在她初见国色的脸庞上,许久展颜一笑:“好。”
次日,她跟着管家伯伯去看雏鸟,却发现巢穴空无一物。
管家伯伯说:“兴许是被老鹰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