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也似笑非笑地道:“柏爷如果是武林人,便知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天下三堡四庄五寨的名头了。”
“纪家堡便是三堡之一,老堡主八方风雨纪人杰,二十年前红透了半边天,跺一下脚天动地摇,途经光州的黑白道群豪不敢亮号而过。纪家堡号称天下第一堡,八方风雨剑下无三招之敌。”小剑也怪声怪气地说,俏脸上挂着笑容,令人莫测高深,不知她是在捧人呢,抑或是在挖苦人?
纪少堡主傲然地道:“时至今日,纪家堡仍然是天下第一堡,无人能起而代之。”
柏青山客气地笑笑,道:“在下初入江湖,久仰久仰,可惜行脚未履中原,无缘趋府拜会,今日幸会,足慰平生。”
“阁下出身何门何派?”纪少堡主傲然地问。
“好教少堡主见笑,在下艺自家传,不属任何门派。”
“家父出身少林。”
“哦!了不起,少林为武林北斗,名门大派,果然不同几响。”
“好说好说,阁下如想在江湖出人头地,拜在名门大派高人门下,实属必要,家传武学是经不起考验的。”
“多谢指教,在下年事已长,即使想拜在名门大派的高人门下,已经来不及了。”柏青山微笑着说。
这时,税丁已检查完毕,纷纷登岸走了。
船即将启碇,纪少堡主仍抱着希望问:“费姑娘,可否给在下一次机会,送姑娘一程?”
费心兰轻摇螓首,笑道:“不敢有劳少堡主了,贱妾快到达地头啦!”
“请问姑娘要到何处?”
“嘉兴,晚间便可到达。”
“反正是顺道……”
“谢谢少堡主了,少陪。”费心兰欠身道,袅袅娜娜地返回中舱。
柏青山也抱拳一礼,笑道:“纪少堡主,祝顺风。”
纪少堡主感到脸上无光,但又无可奈何,点头为礼道:“彼此彼此,咱们嘉兴见。”说完,悻悻地转身,一跃回船。
船尚未解缆,上游飞也似的驶来一艘小舟,舱面上站了两个人穿宝蓝缎辟邪宝相花裙袄,腰击铜葵花束带,头戴有朴头的金鹅帽,半统皂纹靴,佩绣春刀,十分神气。
凡是在南北两京住过的人,一看服饰便知是军官校尉。
舟子熟练地将舟靠岸,两校尉一跃上岸,拦住了两名兵勇,高声道:“去唤镇上的巡检来,封锁码头,所有的大小船只,一律禁止开航,快!”
只片刻间,驻扎在镇中古行宫的兵勇与巡捕,已封锁了全镇,所有的船只一律禁止通航。幸好是初春期间,寒风凛烈,往来的旅客不太多,船只自然的也少,不然码头便容不下往来的船舶了。
两艘华丽的客船,从上游飞驶而至。每船有四名校尉,与十余名健仆。
柏青山倚窗而立,向姑娘道:“糟!我们的行程将被耽误了。”
“怎么回事?”姑娘问。
“从杭州来的大员,不知在此有何要事,反正禁止船只离埠,准不是好事。”
“是什么官?”
“恐怕不是官,而是一位皇亲国戚。”
“怎见得?”
“那些校尉佩的是绣春刀,是锦衣卫的高手。如果不是皇亲国戚,不会有锦衣卫的人扈从保护。请注意,一切得忍耐。”
“哼!如果他们敢找麻烦……”
“不行,那会连累了无数人,同时,万一在官府落了案,那就糟了。何况那些出京的锦衣卫校尉,无一不是可独当一面武艺高强的人物,老实说,一比一我恐怕还能胜任,一比二便毫无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