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酒囊饭袋武艺高强?我不信。”
“你不信?不错,锦衣卫中绝大多数是酒囊饭袋,百分之七十是功臣世勋的子弟,有不少是挂名的纨绔子弟,但这些人不会被派出京,出京的是全是具有奇技异能的高手。十几年前,山东泰山至蒙山山区的花蝴蝶三十六天罡与上百名黑道巨霸,被锦衣卫的四煞星四个人,在三天中杀了个精光大吉,你说可怕不可怕?”
“哦!有机会我真想斗斗他们。”姑娘意似不信地说。
柏青山不住摇头,苦笑道:“万一被他们查出底细,灭门之祸立至,何苦?你看吧,那位纪少堡主如果仍然保持他那种态度,我保证他那天下第一堡不出一月,便会化为乌有;除非他能不通名号隐起身分。”
“你说得很严重呢。”
“事实如此,万一有事,你最好隐身不出。”
“你是说……”
柏青山淡淡一笑,说:“纪少堡主对你是……”
“不要说他好不好?”她粉颊酡红地说。
“呵呵!好,不说,世间的奇祸,十桩有九桩与情爱有关。如果你在旁,纪少堡主为了保持尊严,便会顿忘利害不顾一切,后果可怕。”
说话间,船上来了十余名兵勇,为首的人手持图卷,逐一查对旅客的脸貌。
据船夫透露,兵勇正在捉拿数名行刺王爷的凶手,凶手是乘船靠向官船行刺的,因此水陆两途皆已封锁,在凶手不曾擒获之前,任何人不许离船。
如狼似虎的兵勇,逐船搜查,叱喝之声不绝于耳,态度极为恶劣。
两人留意邻船的动静,心中颇感紧张。
由于纪少堡主带了剑,手下的仆从也带了凶器,因此不但全船被彻底搜查过,少堡主更受到极为难堪的盘问与呵责。幸而是在舱内查问,不然可能要出事。
费心兰不敢走近船窗探视,以免出事。
纪少堡主的态度,与刚才在舱面不可一世的神情完全不同,低声下气顺从地与兵勇周旋,居然未发生意外。
午牌已过仍无放行的消息。
码头上的兵勇已经撤走,大概是在彻底搜查镇内外四郊。
除了不许登岸之外,船上可以自由走动。这一等,直等到日落西山。
两艘官船在夜色茫茫中驶离了码头,顺流航向嘉兴。
放行的信息尚未传到,反正夜间也没有船夜航。
有人登岸试探,似乎没有兵勇在岸上布哨。大胆的人往镇里走,买来了充饥食物。据返船的人说,镇外仍然哨岗遍布,盘查极严。
晚膳罢,舱中灯光明亮。
小琴焚起一炉好香,费姑娘在轻调琴弦。
前段的客舱两面有窗,灯光透过纸窗。人的影像朦胧地投射在窗上,在船外仍可分辨影像是男是女。
费心兰将琴递向柏青山,笑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今晚该是你奏乾坤泰乐章了。”
“哦!这首乐章……”他接过琴迟疑地说。
“谱好像是以黄钟一均取元声,乐章为满庭芳,不知对不对?”
柏青山似乎心不在焉,漫声应道:“是的,好像是的。”
姑娘握住他的手,低声笑问:“柏大哥,你怎么了?”
他指指窗外,也低声说:“外面好像有人。”
“人都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