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半
个时辰,朱硕便已回转,拿了一锭银子搁在柜台上,那大夫看了,仍旧神色不动。
“夫人,属下已经找了一家干净客房,咱们挪过去吧。”
“好。”白思绮答应着,走回店里,朝着大夫再深深一揖,这才扶起慕飞卿,走出医馆。
东升客栈。
服侍慕飞卿睡下,白思绮出去打了盆热水,细细替他擦干净手脚,盖好被子,然后和朱硕走出房间。
“有其他人的消息吗?”
朱硕面色冷沉,没有说话。
白思绮轻轻叹了口气。
“有西陵楼主和公主主持大局,夫人无须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阿卿--”
“夫人多虑了,将军多年征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眼前的形势虽然险峻,将军却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那倒是。”白思绮唇际微微绽开丝浅笑,“他这一生最难能可贵的,便是性子坚韧,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能从容应对。”
“夫人,能听属下说句实话吗?”
“你且说来。”
“人这一生,其实除死之外并无大事,不管遇上什么都看开些,便没有这许多烦忧了。”
白思绮勾唇一笑,并不言语,只是转头看向远处淡青色的天际。
凡事随缘,坦然应对,这大概是她学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天色快擦黑的时候,西陵辰赶到了客栈,白思绮先将他拉到僻静处,压低嗓音道:“怎么样?”
西陵辰的脸色也不好看。
白思绮一下子沉默了。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
这次海寇来势居然如此凶猛。
“西陵楼主和公主,都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夫人请放心。”
“西陵辰。”
“什么?”
“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带我去海边看一看。”
“什么?”西陵辰吃了一惊,“这--”
“不能总是这样,”白思绮嗓音轻沉,“海寇来势凶猛,倘若容忍他们入侵内地,后果难以预料,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虽说对白思绮的勇气、智谋均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西陵辰也觉得此举太过行险,再说--
“夫人不能去。”朱硕也出来表示反对,“要是让夫人涉险,莫说将军心里过不去,我等也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