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带我去看小恙的哥哥,说看看谁厉害,我们就在路上遇到小恙了!”墩墩摇头晃脑地说着,完全忽略了青石尴尬的表情。
“公子,我不是,就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文序懂了,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我知道你想帮我分担事情,但是给人带路这件事不是你该做的,知道吗?”
那个孩子是拿了银子的,不止他这边,还有来求见的那些人的,所以拿钱办事多正常?
青石就不一样了,大概是受原身影响,也可能是他知道剧情,文序对这个少年总是很有耐心,想把他带在身边,跟着自己长见识。
听到他这么说,青石心里好受了着,小声应着知道了,又找补道:“我不是去找他麻烦的,我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能力,能让公子把事情交给他办。”
文序又剥了几颗花生让墩墩捏着吃,闻言淡淡道:“他的能力是你无法学习的,而且他是拿银子办事,你是我要培养起来的帮手,所以你们在各自的方向努力就行。”
至此,青石心里那点不得劲才全部打消,又恢复了之前心如止水带小孩的状态。
公子说得对,他不需要和别人比,他只需要成为能帮上公子的人就好了。
墩墩一边吃花生,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发现青石没有生气他说漏嘴,又开始叭叭叭起来,嚷嚷着明天要去窑鸡。
文序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行,明天叔夫给你们银子去买鸡,让梁叔叔跟着好不好?”
冯淮的担心是正常的,他还是安排个人跟着吧,免得小孩们起冲突都没个调停的人。
达成目的的小家伙十分好说话,甜甜应下:“好呀!”
文序正要叮嘱一些用火安全,门外就传来梁峰的厉喝声:“站住——”
一道傲气的声音随之响起:“我奉江城钱通判之命,想与文老板见一面。”
青石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门外:“公子,我去看看。”
还没等来青年的回应,紧闭的房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六个衙役拱卫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梁峰和冯淮分别被人用刀鞘抵着身体,眼看刀没出鞘,冯淮不知想到什么,抓住了梁峰的手,老老实实不敢妄动。
文序按住想冲过去的青石,温和的神色冷了下来,“有什么事吗?”
小厮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抬着下巴一脸傲气:“八百两,买你那套簪子。”
“八百两?”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坐在桌边的青年抵住额头闷笑了几声,带着湿意的眼角微斜,问道:“你知道柳家和刘家的小姐出价多少吗?”
怎么能不知道呢?今早一出门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江城,想听不见都难。但是又能怎么样?虽然钱府比不上那两家商户有钱,但是他们家老爷可是通判大人!
小厮越想底气越足,一开口就带着凌人的傲气:“我是钱府的人,我们三小姐看中你手里那套簪子了,你识趣点,咱们就多了一笔买卖的交情,对你在江城经商也有好处,你要是不识趣,就跟着官差去牢房里好好考虑吧。”
文序恍然大悟:“所以你这是替通判府的三小姐强买强卖来了?”
“你说话注意点!”小厮瞪着眼睛骂道,“你一个外来的商户,胡乱攀扯什么?你要是觉得这叫强买强卖,那就只能让你去牢里考虑清楚要不要做这笔买卖了!”
文序懒得跟他争,眼睛一撇看向安静的衙役,“怎么?你们官差是听谁的命令,今天是替谁来办事?巡抚?通判?还是通判家的三小姐?”
为首的人面露难色,碍于那个下人的面子,憋屈道:“要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按理说身为江城衙役,他们听这里的巡抚调度才对,可是通判也是个小官,一些经手的事也用到衙役,所以他们也经常被通判大人指使。
今天看到钱府的下人拿着通判大人的令牌过来,让他带着一队人跟上,还以为又是一些跟钱府有关的纠纷,需要他们衙役出个面震慑一下对方。
可是刚才一听,怎么是钱府要强买强卖啊?还关牢里?
这江城是中州之首,巡抚大人治下,想往江城牢房里关人,需要判决文书或者巡抚口谕的,不然牢房那边是不接收的,怎么可能因为对方不想卖东西,就把人关进去?
莫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有,也没有这个胆子啊!
衙役的为难文序看出来了,当即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个通判家的三小姐是怎么盯上这套簪子,但是之前放出风声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这个可能。
如今确定衙役的到来与巡抚那边无关,那他的买卖就还能继续。
“带人走吧,这套簪子我不卖。”文序气定神闲道,“如果你真要仗着钱通判跟我耍威风,那我就得去问问此地巡抚,他的属下这样做是否合乎律法了。”
如果是其他事,那文序相信官官相护,现在这件事可不一样,通判家的小姐想要的,是巡抚家得知后就一定想给女儿购置的套簪,利益冲突之下,谁官位高谁就有主动权。
如果今天这些衙役是奉巡抚的命令来让他强买强卖,文序还得考虑要不要动用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