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好好地保留前面大夫开的药方给后来人参考。
这便需要后面的大夫有从病人脉象倒推药方的本事。
只有知道前面大夫开的方子,后面治疗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这便是薛家人与平常大夫不同的地方,也是薛家人医术高超的原因之一。
要练成从脉案倒推药方并不容易,需要长年积累。
这世间还有许多奇奇怪怪、薛家人见都没见过的偏方,所以他们四处游医,希望能在歧黄之术上有更深的见地。
薛彦已经是这一辈薛家出类拔萃的医师。
面对蔚巡生的脉案,他竟也觉得有些棘手。倒推方子之后,为了保险,他还飞鸽传书给薛家现任掌事薛灿,让薛灿帮他看了方子配成。
不曾想,束茗一来,却没有闻见其中任何一种味道,这不免让他有些焦虑。
回到起春斋,薛彦迫不及待地翻起了这宅子前任主人的脉案。
越看,薛彦的表情就越凝重。
舒星跟着薛彦学医时间不短,天赋异禀。
面对这两副脉案的时候,他也只有傻眼。
“师父……”舒星惊愕地盯着手中的脉案,喃喃道,“这前任节度使的脉案跟世子的脉案,竟没有一处是一样的!”
薛彦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附,是啊,这两个人的脉象竟然全然不同!
蔚巡生身体发育的没问题,只是总有胸闷头疼的毛病,而且病发的时候非常严重,这很明显是被下了药。
可若是说是这宅子有问题,那脉象应该跟前任节度使一样。
为何是全然不同的两种脉象呢?
薛彦抱手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舒星倒是没有薛彦那么重的负担,他盯着手中的脉案,喃喃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先把前任节度使的脉案用药,给倒推出来?”
薛彦点头,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蔚巡生这脉案太蹊跷,恐怕不是中毒这么简单的事。
而且薛彦注意到,这脉案,只有两年记载。
薛彦注视着前任节度使的脉案最后一页,沉默良久。
从上次束茗去帮薛彦闻药一晃便过了十几日。
正月已过,到了二月里。
束茗每天心里都想着薛彦那边,总想派人去问问进度。
可她看蔚巡生每日按部就班的上操、用早膳跟她一起去上学,丝毫不在意薛彦那边的进度,本来有些焦灼的情绪,渐渐舒展开来。
束茗开蒙极快,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把三字经里面的字认得差不多了。
现下她也能看上下字,靠猜就能读一些简单的书。
蔚巡生上学自然是没有束茗辛苦,他现在每天都是与先生讨论些时政,巩固之前所学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