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嘶——”脚下的地面竟自己缩小了几分。沐尘心慌忙回神,向那中央的蒲团跑去。
约莫五六步的样子就见到了蒲团,沐尘心一脚踢开挡路的香炉,赶忙坐在蒲团之上,平息自己受惊的心灵。
“你也配居泥丸神宫!”就听得九霄云外传来炸雷般的声响。沐尘心顿觉寒毛倒竖,四肢冰凉。
“你…你…是何人!”
“哼!”只见脚下地面剧烈抖动,将他抖下蒲团,正当他要站起身来,就觉得地面一斜,又摔倒在地。
“啊——”沐尘心尖叫着从图腾柱上滚下,手脚胡乱扑腾,想要抓住什么,就觉得手中一凉,心中暗喜,以为抓住了救命之物,谁知定睛一看,却是那尊被自己踢到一旁的小鼎。
“啊——”他手中紧紧抓着那尊小鼎,径直滚下图腾神柱,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雨丝飘渺。许久,只觉得眼前一亮,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只见那下方有座及其雄伟的宫殿,周身五彩禁光缭绕,四周宫殿群落环随,宛若九天之上的紫霄神殿。
“泥丸神宫”一个陌生而有熟悉的名字在他脑海中想起。
“啪——”沐尘心的身体拍在了在神宫的屋顶之上,五彩禁光一闪而灭,他破顶而入,狠狠的摔在了房内地板之上。
手中小鼎一只鼎耳深深的镶入地板之内,鼎内那支如丝檀香竟没有断裂,斜插香灰之上,悠闲的散发着袅袅香烟。
沐尘心揉了揉疼痛的胸骨,还好还好没有断,便四下大量起房内装饰,然而不管他怎样凝神用目,都无法看穿此间迷雾,只有那鼎内檀香烟雾所到之处,才略微清晰几分。
难道这檀香能驱散迷雾?沐尘心暗暗说道。
他用力将小鼎从地板上拔出,只听的“轰隆”一声,四周豁然开朗,凝目一望,见那神宫房顶自行飞散,像极了他在胎神宫经历的一切,吓得他拔腿就往殿外跑去。
殿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仿佛真的到了世界末日。
“噢!不!该死的!”沐尘心恨极了这里的世界,说毁灭就毁灭;恨极了该死的胎神宫给他幼小的心灵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恨极了现在小小婴孩的模样,什么都小,逃命时跑都跑不快。
“该死的!该往哪逃!”
沐尘心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四下乱撞。没看到脚下地板居然缺了一块,“嗖”的一声掉了进去。
“啊——”这次下坠的时间更长,周遭黢黑无比,忽见对面金光闪烁,不知是被何人摹刻的巨大篆字,沐尘心默默的念着:九…天…之…下…十…二…重…楼,有…缘…见…此…傲…视…苍…穹。
念完这些字迹,沐尘心就觉得身体居然变轻,像羽毛一样往下飘落,心中这才明白,这身躯是他的灵魂体,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未真正醒来。
他不禁想起自胎神宫的那次坠落,那感觉仿佛像真的一般。自己从胎神宫直接坠入黑洞,醒来后就有人说自己不配居住在泥丸神宫。那泥丸神宫他知道应该是在人的头部之内,那么胎神宫会在哪里?
想到自己是被黑洞吸进去的,胎神宫一定是在婴孩头部之上。那黢黑的黑洞,定是胎儿的天灵,覆盖黑洞的云层必是胎儿天灵处那层跳动的皮膜。
想通这些,沐尘心发觉自己竟在自己体内,那摹写着“十二重楼”的金色篆字,想必定是内视后才能观摩的大道。早年上学时看武侠书上不是有写:“只见他闭目盘坐,暗运心法反照十二重楼。”
想到这些他心中大定,任凭身体慢慢飘落。
未几,沐尘心落至谷底,只见前方不远处,红光灿灿,热气腾腾,想要整理下衣冠前去瞧瞧,就见手中居然还拿着那尊三足小鼎,鼎内一根如丝檀香,袅袅生烟。
不禁暗自嘲笑自己刚才的慌乱,失去了前世的冷静。心中充满了对世界的畏惧,充满了对未知的惊恐。这样的心,真的适合修道么?他不断的问着自己。是什么让他畏惧?是什么让他惊恐?难道是看到他在好友兄弟面前死去?难道是穿越中他经历的磨难?难道是玉简救他后破碎四散?难道是担心在陌生世界的命运?
不!这些都不是!让他惊恐畏惧的是他看到了绑在他身上的神丝;听到了那滚滚如潮刺耳的魔音;看到了玉简层出不穷的手段;听到了小邪最后的呼喊;看到了强如玉简也会破碎道消;听到了耳际轰鸣道音却不明所以;而自己宛若一只提线木偶,行走在预定好的轨迹。自己又能有多少灵魂慧剑斩去那些束缚,倘若玉简尚在,他还能振作精神,毕竟能够学习道法也是一种希望,可现在玉简天书破碎四散,剑灵小邪生死不知,自己虽然得到了墨金二简片,但现在又不知所踪。
想到这些,沐尘心不禁脸上升起颓然之色。无奈的拖着身子向前方红光走去。
抬头一看,一座高耸入云的牌坊映入眼帘,中央摩画着四个斗大的血红狂草,曰:中元神禁。
沐尘心一心想着醒来之后如何修真之事,哪有心思看这些东西,径自穿过牌坊,被身边传来的滚滚热浪惊醒,只见前方空地一方墨金色鼎胚悠悠而旋,其下,玉焰烨烨而燃。
“墨鼎!你怎么在这儿?”沐尘心惊讶的叫道。
说完就奔墨鼎而去,忽闻耳边传来一声清越的童音:“兀那贼子,胆敢闯我中元神禁,真乃不知死活!”
只见那话音刚落,自鼎中喷出无数金丝黑线将奔跑的沐尘心卷成一团拉入其中。
“呜呜——”沐尘心见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热,绝望的叫出声来,就觉得胸口微凉,一迷你墨鼎从中飞出,刹时间,周身的火焰,似乎没了温度一般,变得清凉无比。缠绕自己的墨金双线也翩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