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落擎川点头,谦恭的对落十一行了一礼。
想起落十一方才的嘱托,落擎川出口道:“说起云生,我上一次见他似乎是在秦王府门外,而他穿着裙子。”
“什么?”落十一猛然回头。
“没,你别动怒,见他形容狼狈,应当是不得已才换的装,他头上还是扎着男子发髻的,所以我就慌忙给他套了一身男子的服饰,带他上马离去。”落擎川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开口道。
落十一面色依旧是淡淡的,道:“那就谢过堂兄了。”
落十一踏出亭子,走上通往岸边的长廊,丁香色洒淡墨折枝银花的长靴,一下一下的拂过这驾临于河面之上的长廊,姿态优雅而平静。只是身子方转,神色突然森冷下来,眉目间如覆上一层淡霜,刚才的平淡温柔,顿如被风卷去了无踪。
“公子,”身后一个穿着婢子服饰的落擎川效率的收起了棋盘,装
好之后,似乎是仍旧有想不通的问题,便索性轻轻问道:“刚才您有三次机会可以赢的,为何……”
“心如,”落擎川回身看她,“你的棋艺也算长进了,居然连我有几次机会,都看的出来。”
“嗨,公子您是万历的第一棋手,婢子伺候您的时日也有三四年了,多多少少也算是学了几手,”这个叫做心如的落擎川骄傲笑道:“只可惜,公子您习惯了韬光养晦,这第一棋手之名,总是让给落掌门。”
“我和他去争什么?”落擎川一抹冷笑,讥诮深深,“他是长流现任掌门,且不说他现在对我而言是极为有用的人,就凭我打不过他,我也不会不让的。在一个完美到几乎变态、自尊心高于一切、武功还如此高深莫测的人面前逞强,不啻于找死,你觉得你家公子至于笨到这步田地吗。”
他的声音在河风的吹拂下,透出了几分清冷,不同于落十一的疾步而行,他却是缓缓的踱过这高建在河面上的长廊,随手抓起一旁的一株草,然后在指腹之间,慢慢的,辗碎。复而抬起了手,对着日光反复的照,十指也是光泽晶莹,再被刚才的绿草染上新鲜的色泽,越发的耀眼起来……仿若他整个人,也都是最为耀眼的,出现在这整个大陆之上,可惜,他却是明珠蒙尘,连容身之所都不曾有。
若非落十一拼死找来了落云生这么一个完美无瑕的替代品,长流的第七十八代掌门的名字,应该是他落擎川的。
落轻尘那个昏了头的,竟然此刻才想起来要寻他的亲生血脉,落擎川冷笑,一声比一声冷。也许,少主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
“公子,你怎么了?”心如看着露出如此阴狠表情的落擎川,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了起来。
“没,只是在想刚才你的问题。虽然说,我确实习惯于让他,但是,落十一他今日心不在焉,棋力极乱,想必是有所牵挂之事搁在心尖。我故意将落云生的消息抖给他,他就变了一副神情,就算是极力掩饰,也没办法隐藏住他的真实内心。落十一这么一个云淡风轻惯了、从不会因为任何而动心动情的人,竟然,也有了弱点。”落擎川笑,一双眼睛逐渐起了猩红之色,抓住了长廊的扶手,用力的很,像是要将它给扣烂掉才甘心。
心如见状,乖巧的俯首,一言不发。
等到落擎川他再一次抬首,仰望国土之西的天际烟霞,他那桀骜的容颜,满是奇异的向往和不甘的傲意。
他日,若我落擎川得了长流,得了洛迦岛,再重新回中土大陆之时,别说苏夜的那点仇冤,我与武陟的那些仇怨会漂亮解决掉,飞鹰阁的那些宵小,也都不在话下!
……
日光灿烂,万里风光,一线飞檐,剑挑长空。
飞檐顶盖,金琉璃瓦,望柱下面是吐水的檐首,下接圆形殿柱,两柱以蛟龙雕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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