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睡得正美,阳光微微地洒在他颊上,他嘴边还吐着酒泡泡。
女王愈怒,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啪!
施昭云倏然从罗汉榻上跌下来,脑袋懵懵懂懂的,浑还没意识到什么。女王那一巴掌不轻,直接在他脸上留下个五指红印。
施昭云忍着剧痛,揉揉眼睛,“皇……皇姐?”
他初时懵懂,但见小王爷也在,武弓也在,脸上懵懂的表情迅速转为了恐惧。
“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王提着衣裙甩开他。
“武弓,来纸笔来,寡人要与他割绝关系。”
施昭云慌忙追了两步,发丝蓬得不像话。
“皇姐!你们都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神色惶惶,一时汗水混着泪汩汩而下,“阿栖呢?阿栖知道吗?阿栖不会也随着你们一块来了吧?她不会也误会了吧?”
女王怕这蠢物把玉栖和她的计划说出来,此刻小王爷可还在呢……忙打断道,“住口,你还有脸提别人,真是不成器!你说寡人误会了你,寡人且问,这女子是谁?”
说着武弓带上来一个鹅黄襦裙的姑娘,她垂着头不说话,脖颈间有几枚红痕,正是昨晚施昭云酒醉之时留下的。
“奴名叫小葵,是这间酒楼的酒娘子。”
施昭云一时被泼了盆凉水。
小葵,酒娘子。
原来昨晚陪伴他的,竟不是阿栖,而是小葵。
施昭云怔怔地跌坐在地上,宛若被施了定身咒,僵然石化了。
小王爷啧啧摸了下下巴。
戏演到这份上,原是不大好收场。
只听小葵怯怯道,“众位贵人不要误会,奴是自愿侍奉公子的。公子要奴便罢,若是不要奴,奴也定不纠缠。”
小王爷心下嗯了声。
这娘子说得是反话,分明就是看上了施昭云,想留施昭云在身边。
不过,玉栖和施昭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也不算谁辜负了谁。
玉栖跟了陛下,若是施昭云要了小葵,两对伴侣,互不干碍,也算是各得其所了,省得这越女王成天想翘人家墙角。
小王爷觉得不错。
满屋之中,小王爷沉思,施昭云呆讷,女王愤然,小葵恭顺……静得跟死灰一样,谁也没开口说话。
良久,女王长叹一声。
她转过身,踽踽凉凉地走开,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感。
“自作孽。寡人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
皇宫深处,玉栖还对这场风波一无所知。
玉兰树下,她正在修一根古琴的琴弦。那日赵渊忽然前来,她神志慌乱,不小心将这根弦压断了。
瞧着古琴的成色不错,不忍就这么看着琴废掉,于是特意问弹剑学了修琴之术,看看能不能给补好。
赵渊轻轻走过来,他本是得了夏小娘快要不行了的消息,来知会玉栖,好让她提前有个内心准备……可见她这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到嘴的颓丧之语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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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太医说,夏小娘本来是身染寒疾的人,这几日却高烧不退,嘴里总是说些胡话,常常泪流满面,怨玉远山撩而不娶,娶而不爱。
有时候说着说着胡话,忽然就清醒了,问她女儿玉栖和施昭云在越国过得好不好。
赵渊心下恻悯,然当世的医术已尽皆施治于夏小娘,再无其他挽救的办法了。
他想着,他先缓缓将这个消息告诉玉栖,这几日便送她回去,照顾老人最后一段日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