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在讨论灰鹰和妙荷姑娘的事,怎么又被他转到“殷琬宁”头上去了?
但她之前已经为自己编造了一个穷苦的出身,如果说她小时候就读过书,更容易露出破绽。
殷琬宁无奈点点头。
“这个殷府大小姐很有意思,”陆子骥顿了顿,“教人识字,是为了让他不被人骗,她怎么还让你看那些没用的话本子。”
提起话本子,殷琬宁不由胸中一热,这可是她过去孤独生活的快乐源泉,她容不得陆子骥这样污蔑。
“殷府大小姐就喜欢看话本子,她教我识字,把那些话本子给我看、给我讲,又有什么问题?”
也许是她的音量提高,也许是她的小脸涨得通红,陆子骥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回响清脆。
他让她坐下来,和她一起用饭。
“以后用饭,不必和灰鹰一起。”
殷琬宁拿过桌上另一副备用的碗筷,却并未开动。
“抛绣球招亲,此事风险巨大。如果那妙荷姑娘头脑清楚,一定不会用这样的办法来轻易托付终身。”
陆子骥绕回了最开始的话题:“除非,她有难言之隐。”
开水白菜汤底浓郁,夹起一片菜叶,滴滴答答挂着。
她听了他的分析,不由地点了点头。
“既然她有难言之隐,以灰鹰的优秀,她见到灰鹰,一定会将自己的难处说出来。”
“你与灰鹰相识不过两日,连你都说,灰鹰心肠热,好打抱不平。眼前的美人向他哭诉难处,他难道还能坐视不理?所以,你输定了。”
一番分析,结论是她必不会赢。
殷琬宁用筷子捻了一点沾着肉松的豆腐,细白嫩滑,像她的皮肤一般:
“那可未必,就算你推断是真的,妙荷姑娘确有难言之隐,灰鹰也想帮妙荷姑娘,却也不是只有娶她、只有一直待在花艳楼这一条办法,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陆子骥把视线从她的鹅蛋脸上移开,声音沉沉:
“花艳楼是雍州城第一大青楼,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灰鹰从小没怎么接触过女子,难保不会乱了心智。”
豆腐沿着喉咙,经过胸腔,再缓缓滑入脾胃。
殷琬宁享受完极致的口感,这才发问:
“你对青楼,十分了解,看来肯定是经常去的。”
陆子骥斜了她一眼,不辨喜怒,只反问道:
“你呢?你觉得呢?”
她轻咬嘴唇,决定先不尝那勾引了她许久的果木烤鸭,直视他略显轻漫的眼:
“你那么有钱,长得又好。话本子里都写了,你这样的公子哥,即使娶到的夫人国色天香、完美无缺,也一定不甘心一生一人,一身风流无处发泄,不仅美妾和通房成群,也时常流连秦楼楚馆,十天有八天不回家。”
林骥不曾想,她这小小的、漂亮的脑袋瓜,竟会装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从前的日子,她一定是十分孤独的,不然也不会看那么多话本子。
不想多费口舌,他只用三个字来否定:“你错了。”
但面前的鹿眼姑娘显然并不接受他的反驳,圆腮鼓起,长睫微张:
“嘴长在你那里,你当然想怎么说都可以,不承认就算了。”
而生平不爱言语的林骥,却也鬼使神差多了几分好胜之心,难得端正,一字一句说道:
“我陆子骥,敢作敢当。”
“那你说说,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