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看着老人询问:“说说吧,怎么回事呢?”
“还不是门口这棵槐树!”老人嘴里抱怨着,却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槐树,子平注意到,这棵槐树的树冠已经遮住了房顶,通常这样子会很快把房顶给弄坏的。“小山子看到树头盖住了房子,就上去把这块树头给折断了,没想到惹祸了。”
那棵树流出暗红的液体,一下子喷射到山子的身上,猝不及防的山子从屋顶滚落下来,却不曾伤及身体,不过头疼得厉害。
老太太请来郎中,连吃了一个多月的药,终于有所好转,可晚上一睡觉就会梦到一条青蛇在身边游动,山子和他搏斗半天,也不能战胜。
正自焦急,只见那青蛇蜿蜒而起,直逼他的左眼。山子双手乱挥,无奈挥之不去,就见那蛇突然自眼前消失,他只觉左眼一阵刺疼,竟然由左眼窜入了大脑!
此后山子常做恶梦,而每每被恶梦惊醒。这天到山上拣柴,回来的路上被一条青蛇拦住了去路。
山子从小就知道,燕子低飞蛇过道,那是有大雨来临的征兆,所以也没太在意。山村之人,自幼见过的蛇也太多了,自然并不觉得这条蛇有什么异样,但当他在路上第三次遇到这条蛇时,他终于发现不对了。
因为,三次遇到的都是同样的蛇:颜色一样,大小一样,花纹一样!这还不奇怪吗?还有更奇怪的,他本来觉得这条蛇有些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梦中的那条蛇!
山子顿时两股颤颤,浑身瘫软,最近几乎忘记的梦中情景,顿时历历如见!眼前的朗朗乾坤,也如被浓雾笼罩,蒙上一层神秘而又令人恐怖的面纱,山子觉得视线都模糊了。
这之后旧态复萌,再度恶梦连连,头疼欲裂,更不敢出门了,因为老槐树就在门口,一出门看见头疼就厉害。而郎中先生开的一付付中药,喝了多少也不见动静。
“多久了?”
“这都快半年了。”老太太说着,连声叹气,就因为这个,行将过门的儿媳妇也没了,真是祸不单行。
子平看看病人,脸上蜡黄蜡黄的,两眼深陷,胡子拉碴,哪里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子平望闻问切四般功夫全做了,心中有数了,只是不便明言,于是开了些温补之药辅佐,明着却是要捉鬼驱鬼了。
此法果然有效,不过半个月,山子就吃得下睡得着了,一个月之后,竟然神奇的恢复!那未过门的媳妇听说以后,竟而回心转意。这一来老太太对子平那番感激自不必说,且在附近广为宣传,不用说,子平在那里住了很久。
思纲和永红都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免露出疑问,子平满脸绯红,笑笑说:“其实有时候对付貌似玄异之症,往往要有出其不意的方法才能治愈,而无论以前对付神鸡,还是我们即将要对付的雾雨云龙,也是如出一辙,万变不利其总。”
思纲有数了,看来子平心中已经有一个全盘的计划了。尽管他没有说,但思纲却深信不疑!
第二十七章 雨燕风荷
永红还追着问:“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呢?”
子平莫测高深的笑了笑:“这个呀,说来也简单,其实象那棵老槐树,存活多年,有些树枝已经严重枯烂,中间都空了,经夏季雨水浸泡已久,颜色自然深红,小山子误信传说,以为得罪了老树仙,惊恐之下,疑虑非常,故而得病。”
“那树仙是什么呀?”永红睁大眼睛,很是好奇。
“那是一种灵蛇,老大妈给我说起过。”
***
故老相传,树仙都是美丽的仙女,如同花仙子,而且有人见过。人言凿凿,不能不信,说是半夜回家的人经过老槐树,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而且是个陌生的女声,急忙回头,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从树后转出来,心中的奇怪感觉和喜悦感觉还没来得及细细体验呢,就中邪了,神志陷入混乱,连家人也不认识了。
这种传说深入人心,小山子自小就听人说过,而且以讹传讹,三人成虎,最后更是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不由你不信。因而对门口这棵老槐树充满敬畏,这次因为老树严重威胁到自己的住房,不得不上去折断一个树枝,本就战战兢兢,没想到老树竟然流出血液,自然令他吃惊不小。
“那怎么会梦到蛇呢?这跟那棵树有什么关系?”永红虽然觉得这个传说不可思议,还是喜欢刨根问底。
“那个树仙,就是蛇精。”
竟然是灵蛇!三个人都沉默了。
***
看看夜色已深,子平起身要去睡觉,思纲也不挽留,起身相送,甫一打开柴门,门外竟然站着二人,虽看不很清,依稀却是一男一女,那男的就叫:“子平兄。”听声音正是唐学风!如此深宵,星斗满天,来此相访,一定是有急事了!
“是呀,还是到家里去说吧。”
那女的没有说话,但不言而喻,那一定是雪衣,一个令他心颤而又难以面对的女孩。他默默的走在前面,回到自己家。
李山西已经睡下,微微的鼾声传来,表明睡意正浓。落座献茶已毕,雪衣说话了:“方……方先生,你好。”
“雪衣姑娘好。”子平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他对自己很生气,看看唐学风,深恐被他看破,还好,学风在默默沉思着,没有注意到他。子平轻松了,又恢复了那种潇洒劲。
学风看着雪衣:“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