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开始诉说梦中经历,子平端着茶杯,凝神听着,眉头皱紧了。
“你没注意到飞行时自己的形象?”子平扬扬浓眉,盯住了雪衣。
昏黄的灯光下,雪衣带着倦容,也在注视着他。目光相对,雪衣连忙收回,微微低下了头:“没有,感觉好奇怪,似乎以前曾经经历过。”
子平给雪衣倒上茶,用深情的目光安慰了她一下,三个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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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青回到家,妻子竟然还没睡,正在灯下做着针线,似乎是给小女儿准备的嫁妆。看丈夫这么晚进门,颇为诧异。“李大哥好了吗?”
宋柏青点点头。
“那件事情呢?有头绪了?”
“或许吧,方子平也没说,不过看得出来。”
“你饿吗?有小米粥。”
“算了,睡觉吧。”
永荷妈妈收拾起活计,双双上床休息。宋柏青忽然问:“荷儿的亲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没有什么啊。”
“唔,”柏青打了个哈欠,“你没想过?”
“怎么没想过?可也没合适的,还不知道荷儿自己怎么想呢。”
柏青不做声了,也是,此事不必急急乎,搁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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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来了一块云,慢慢的开始积聚,终于乌云满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天已经阴得厉害,而当微微的西风开始吹拂山谷的时候,人们发现若隐若现的雨点落在脸颊上,雨,无可避免的要降临了。
方子平一直观察着回马岭的情况,浮云似乎特别愿意光顾这个山峰,他站在思纲家西侧,看云聚云散,终于,他感觉诧异了!
那一个云团,迅速变幻成各种形状,终于成为一个长长的柱形,围绕着回马岭肆意回翔,子平叫上思纲,告别雪衣学风,匆匆而去。才出村子南头,路过思纲业已造就的坟墓旁边时,两人相视一笑,回想当初思纲曾在里面躺了一天一夜,竟然觉得恍若隔世。
子平担心雾雨云龙还会对阴家寨有所不利,所以走得很快,而蚕豆大的雨点已经泻到大地上,初时三三两两,进而如群马奔驰,终于越来越疯狂了,二人披着蓑衣,顶风冒雨,大步流星走在飞鹰山侧,很快的,来到了阴家寨的村西头。
大雨来势何急,大地茫茫一片,密密斜织的雨帘阻挡住了视线,鸡鸣山、黑虎山都隐进弥漫的雨雾之中了。
阴寒心不敢相信是方子平等二人来到,连忙要倒茶倒水,子平摆摆手:“不,我们还要走,这里还好吧?”
阴寒心点点头,旁边阴如云也站了起来,凄然点头,如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子平看着他,默然无语,稍待片刻就告辞而去。
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秋雨带来了浓浓的寒意,思纲身体结实,还不怎么觉得,子平却打了个寒噤,顿时觉得背上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寒浸浸的一直冷到了心里。
刘立本还在睡觉,妻子把他喊起来,就见子平和丝纲带着一身寒气湿淋淋的站在当地,立本连说不好意思,子平只是笑,弄的立本在往身上套衣服时更加难为情。
“两位老弟,冒此大雨而来,一定有紧急的事情了?”立本用问话掩饰自己窘境。
“正是,”子平扭头看着外面的大雨,平静的回答,“我想看看青龙河与温河汇接处情况。”
“哦,是个拱形桥,造了很多年了,不过都是巨石磊成,非常坚固的。”
“平时水面有多深呢?”
“不及石拱最高处的三之一。”
如此说来,水流已经占到拱形泻洪量的一半了:“我记得此桥有闸,不知还能用么?”
刘立本沉吟着:“这个水闸已经多年不用,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座桥修好以后就带水闸,水闸有两用,一是温河水大时可以落闸防止河水倒灌,二是天旱时落闸蓄点水供鸡鸣村使用,印象中,大概是十八年前吧,曾经用过一次,那时候天旱少雨,青龙河水量陡减,我父亲应村民的要求,落闸蓄水,但这个地方只是河床稍微宽一些,并非挖掘的池塘,蓄水并不多。”
“如果落闸,对鸡鸣村有无什么危险呢?”子平声音很低,刘立本勉强听到,但听到了,却还是疑惑的望着他,希望他做进一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