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的血清早便被洗净。
青石上还留有一层湿意。
收拾的宫人行去匆匆,半点不敢懈怠大意。
从破晓到天明,那些血迹终于被清理干净。
皇帝突然生疾,一且政事皆交由太子处理,百官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但国君抱恙,太子理事,这也合乎常理。
只是后来,禁军守卫多有调整,并且又渐渐许久未见国君,众人才觉出几分“味道”来。
有人请求探见国主,国主倒真是“缠绵”病榻,在床上昏睡着。
那位新寻回的祯王殿下也不知所踪,这天,众人才知是真的变了。
这位殿下,无声无息,便将阜国掌控在了他的手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那等不识时务的,权利也会教会他该如何选择。
连续处置了几个异派后,朝中再无人敢置喙,也无人再说,要探见陛下。
连肃靖司,众人都知,已被这位殿下处置了。
……
朱宝莘离去,朱府也收到一张字条,十分简单,也是让朱骁不必担心。
朱骁怎可能不担心,他实在是不清楚他这位妹妹胆子到底大到何种程度。
她竟是自愿同人离去的,而带她离开的人,纸上什么也没交代,而且,还是在东宫,在那样的地方,从那位殿下的身边离开。
刘肆灵曾来府中,将朱宝莘身边伺候的人叫去问了些话,除了得出朱宝莘离京之前突然有些奇怪之外,其他便没了解到刘肆灵想了解的信息。
刘肆灵也没告诉朱骁,他知晓带朱宝莘离开的人是谁。
朱骁思量再三,想着朱宝莘又忘了他的叮嘱凡事同他商量,即便这次大部分是她自己的意愿,朱骁还是拜托了刘肆灵希望他能想办法早日将她找回。
刘肆灵道“他会的”。
流风终于找上了刘肆灵,不过他很小心,传递消息都不露丝毫行迹。
他要刘肆灵,让人用蛊或是不计一切代价想办法,替他找到能治疾的雪空花,只有拿雪空花,流风才会,告诉他朱宝莘的位置。
否则他会让刘肆灵后悔莫及。
或者是——相思成疾。
……
几月过去,快入秋了。
天气已变得凉爽。
贾兴镇上,一如往常,浣衣洗物,耕作赶集。
朱宝莘到这处已快近五月了。
五个月前,一日晚,她那日刚自园中摘了一枝梅花下来,夜里,就有人来寻她。
从未见过的人,一个年级长相都稍显小的公子。
他十七八岁上下年纪,打扮有些另类,一侧耳旁编了辫子,额上戴了个纹饰复杂多样的抹额。
他到宫中来,到她的宫里似乎比较容易,走到她的面前,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要不要跟他走”。
他告诉她,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活着”,他问她要不要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