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努力。
魏枞应深知到了一个语言陌生的环境有多困难,当时他才十几岁就被丢在了纽约。
只是在替时筠高兴收到回复没多久,他就不开心了。
她收到了回复就意味着他们会分开了。
时筠看他略有落寞地回了卧室,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进去。
踢掉拖鞋往他旁边一躺:“过来人和我说说异国求生的经验?”
他传道受业解惑,给她科普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怎么“求生”。时筠也好奇他当时怎么熬出头的,那时候他们在洵川吵架之后,林枋去机场接她,给她说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比如那三年除了他爷爷奶奶给他打电话,父母都没有去看过他。
那些事情其实一直让魏枞应耿耿于怀,只是突然再和时筠提起来,他多了一些心平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情感世界是真的充沛了。
“那时候就林枋和我,大家都和我们说英语,也不是每次比划交流都能有效,所以不得不说英语。然后嘛,说着说着就好了。”魏枞应说着,感觉到腿上一重,她倒是会享受,把腿搭在了他腿上。
时筠侧躺,看向他:“那时候是不是特别孤单?”
是有点,尤其是林枋和家人团聚或是和家人打电话。
想到她和爸爸关系也不好,魏枞应把胳膊伸给她枕着:“我到时候去看你。”
飞去慕尼黑只需要八个小时,一张机票而已。
他这么安慰自己,然而看着时筠一节一节地上德语课,他心一点点沉下去了。
看着完全看不懂的德语书,魏枞应顿生困意。时筠还在抄写单词,一遍遍抄写得很认真。
听见魏枞应打哈欠的声音之后,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才十点钟。
以前这个时候他还精神抖擞呢。
时筠把一个单词抄完之后,将教材书转向他:“小时老师德语课堂开课了。”
她将读音那边翻过去,从单字开始,第一个就是“我”。
第二个是“你”。
她手指着:“ich,这是dich。”
魏枞应没跟着念,看着她手指着的那个单词,抬眸看她:“爱呢?”
从自己开始学德语开始魏枞应就有点闷闷不乐,时筠知道。听他问爱呢,她将两只脚离地,蹲在椅子上,慢慢在椅子上站起来,手撑着课本,人朝着他凑过去。
唇落在他嘴角。
她学他不正经,亲完之后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在这里。”
做完动作,时筠准备在椅子上重新坐好,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钳制住了她腰侧。
手臂肌肉紧绷,他轻而易举把人从椅子上抱下来,抱进了卧室里。将人放在下,他说:“穿着衣服看不见。”
时筠从床上坐起来,手捏着衣服下摆:“那我脱了。”
她也开始给他塞糖衣炮弹了,他被弄得昏昏呼呼。
卧室里没开灯,等结束了都没有开灯。他枕在时筠的肩膀上,喘着气。他开始和时筠一样喜欢在事后的拥抱,总觉得这不比浪潮涨到最高处时逊色多少。
时筠头发洒在枕头上,她摸着魏枞应汗津津的脸,手往下贴在他的肩胛骨上,她气息不稳,长舒一口气后,开口:“Ichliebedich(我爱你),学会了吗?”
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学会了。”
时筠后知后觉,他没有跟自己念,学会了什么呢?
是学会这句德语?
……还是学会了“我爱你”的念法,学会了“我爱你”的做法?-
时筠每次来过夜总是和家里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魏枞应头一回在感情里觉得没有安全感。
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人,他面对这样离愁情绪浓烈的感情也没有办法。
人类的悲喜不相通,他苦恼着这件事,但蒋栩扬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