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除了他们的上司,以执法行刑的方式,才有可能。”
郭公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让我百思不解的是,二十万两官银是如何悄无声息运出郡守府的。”
“有一个情况,你未必知道。当时皇上遣官督查朔州赈灾情况,孰料钦差尚在途中,郡守府就发生了劫案。”
李小心里灵光一闪,问:“您是说,官银早就被主事者挪用了,杀害府兵只是为了制造劫案假象,掩盖挪用官银的事实?”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告诉你实际情况。”
李小笑道:“郭大人说话谨小慎微,即便查出真凶,也未必敢有所作为吧?”
郭公微微一笑,对李小的无礼冒犯不以为意,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办事当依从职守,量力而行,不可轻举妄动。”
查案不在郭公职责范围,假设真如李小猜测,是朔州府军监守自盗,除非得到皇命,否则,郭公不可能仅仅出于公义而向朔州府军开战。
他也不可能根据猜测向朝廷举报真凶,否则可能反遭攀污,引火烧身。
即使掌握了真凭实据,该不该向上揭发,也要看时机、看时势。
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朝廷与军镇之间,军镇与军镇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平衡。
平衡一旦打破,必然天下大乱。
郭公凡事必须着眼大局,权衡利弊,不可能执著于某个案子,也没有非将真凶绳之于法不可的心情。
李小不禁大失所望。
敢情查案查到现在,不过是空忙一场。
郭公说:“你很聪明,很有查案天赋。我有一个案子想托付你,不知感兴趣否?”
李小嗤笑道:“查出真凶却没人敢办他,还不如不知道真凶呢!”
“不然!”郭公温和地说,“我且问你,大厦倾覆时,你能托住它吗?”
李小想了一下,摇头说:“不能!”
“如果你知道大厦将倾,且知道它何时倾倒、倒往哪个方向,这个消息对你有用吗?”
“有用!我可以事先趋避。”
“对了!知道谁是真凶,知道钱去了哪儿、用在什么地方,这些消息都是有用的。”
“我明白了!”李小点头说,“您想让我办什么案子?”
“近年来发生了数起天狼劫案,劫夺官银过百万,你听说过此事吗?”
“听说过。”
“我想知道天狼是谁,钱去了哪里,作何用途。”
李小听何青、郑老大等人谈论过天狼劫案,他们都参与查办过此案,却一无所获。
李小对这个案子没有产生过丝毫兴趣。
他一向只做自己觉得好玩的事,这个案子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看不出来。
因此,他犹豫着要不要接受郭公的托付。
郭公说:“此事关乎国家安危,百姓祸福,希望你不吝其力!”
李小吓了一跳。
查案而已,怎么一下子上升到“国家安危,百姓祸福”的高度了?那就太不好玩了!
不仅不好玩,还很可怕。
他表示自己需要考虑一下,当即拜别郭公,匆匆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