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哥,你说那该不会是吧?”
“你猜呢?”
常何笑得有点邪门,李小满就惊奇道:“再不挑食也不能闷头乱吃吧?那坏肚子咋办?”
“你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马葫芦霸着靠山坳,为啥放纵这些。一是这些都是些没旁的本事,只生得下头那门户。二是这靠山坳家法严,光棍也多,这总得要让人有个活处吧?就放任这些揽活,两头都有个好。你听着像是好事吧?那几户,马葫芦养着也没啥,就偏要做这事,就想拉揽那些光棍给他办事。这村里要有不听他的,那光棍就踹上门去收拾人,要不他能霸着这好地方?”
李小满听着前半截还真就以为马葫芦跟想的不一样,这听完了,就拉着常何问:“那咱要不要进去瞧瞧,我看刚那婆娘,可能就是……”
“你俩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跟上。”
牛进喜转过头就喊,满脸不悦,李小满赶忙跟常何快步追上去。
马葫芦眯着眼瞅那破败院落,心想,要不是老牛电话来得及时,这还真着他们道了。往年扫黄也就在乡上扫,这回是抽哪门子疯要来村里了。
这村里能有啥黄好扫,就是爬灰嚼破鞋,也就这靠山坳里有些东西,这还不明摆着是冲我来的,这背后有没有冲老牛的意思,那还不好说。
肯定有人做小人跟上头举报了,马葫芦想着,脑中就浮出个女人的脸孔。
牛二家的前天才闹了一阵,又跟牛二吵翻了家,又是个没生养的,又是外村人,这多半就是她多的嘴。
想着她还跟李庄那里的人有来往,就心下冷哼,李庄人多地广,隔着靠山坳虽说不近,可在几个村子里来说,算是最靠边的了。
李庄前头那村长李四海就想将靠山坳给并了,在乡里会上还提过,这虽说村长支书换人了,可咋地想,都还像是这么回事。
要将靠山坳吞了,马葫芦这做村长的自然得下台,牛进喜这一亩三分地也归公了,再想烧个山开个荒,背地里运个木头啥的,那就别想了。
是谁想的这招,借着县里扫黄打非,趁势要置我于死地?来这招釜底抽薪?逼我走上绝路?
脑中想着,马葫芦没听到牛进喜叫他,牛进喜那脸就不大好看。
他是靠山坳的人,自是清楚马家的势力,打型被马葫芦欺负,这好不容易四十七八岁做上了副乡长,能靠乡上的权力,弄些小钱,马葫芦又找上他做那原木买卖。
要做也做得,可那大头都让马葫芦拿了,出了事,又要让他顶着。
鲁上涛都问过靠山坳烧山的事了。他虽然信任牛进喜,可也不是啥都信,这靠山坳三年前才烧过山,这就又烧,说是开荒,那才一千多口人,要开个几百亩的山地做啥。
“大家伙都在等着牛乡长。”
马葫芦说着把人领到个大院里,那里就有拿着长凳坐着的好些村民,差不多有百八十个,把大院挤得满满的。个个都仰着头像是要听大领导说话,一等牛进喜进来,他们那脖子就坤得更直了。
前几天牛进喜也来过,都是这帮村民,再说牛进喜就是从靠山坳出去的,哪有不认识这位副乡长的。
李小满一路上听马葫芦叫牛进喜乡长,连个副字也不带,就牙疼。
要让鲁上涛听了会咋样想?
“各位好啊,我来这里就是走走看看,上次过来没把情况说清,这个烧山开荒是好事,有了地大家才能种上东西,才能有饭吃不是?”
下面的人麻木的鼓着掌,李小满就瞧见卫青耳根一跳。
“就不提扫黄打非的事?”
“他会提?他要提了,下面有人报告情况,那他咋办?处理还是不处理?”常何嘿笑,“有卫青在,就瞅着吧,他也不能白来一趟,咱们不做这出头鸟。”
牛进喜说了好长一通话,都是关于开荒的政策的,也不提扫黄打非的事,等说完了,那些村民走了,马葫芦就跟他去了房里,也不知说些啥。
卫青也跟进去,李小满就和常何老韩到村外去溜q。
还跟过来个计生办的女同志,三十五六头,打扮得挺干净,长得嘛,就一般般了,好像跟常何还挺熟,跟老韩也认识。
“上回打拐办抓了个人贩子,救回来的小孩就有何家渡一户超生的,怕被计生办抓,就把孩子卖了,那做老子的也被抓了,老韩就和孙姐认识了。”
孙姐笑说:“那事也是计生办没做好,才让打拐办费了心。”
“小孙这话就说得见外了,都是为乡里办事嘛,哪有费心不费心的,”老韩说了句,眼睛就往她胸前转,这孙姐长得一般,可胸挺大,跟弄了两个大海碗扣在那里一样,“小常不也参加那次行动了?”
“嗯,我是派出所被安排去配合打拐办。”常何掏出烟来,给老韩李小满都递上根,话又说起来,“按理说,咱乡就没打拐办这设置,还不都是前几年被拐的娃多了,才设的。”
打拐办归综治办管,又归派出所管,老韩是个没编的,别看年纪大,在常何跟前就矮一截。
“就那次何家渡一次被拐十五个娃的案子,小满还有印象?”
李小满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何家渡那边自家人做的?趁夜把小半个村小的娃都拐走那事?”
“可不是,”常何吮着烟说,“那次可算是惊着上面了,省厅都派人下来,乡里就紧赶着成立了打拐办,现在还保留着,要撤了老韩他们就喝西北风去吧。”
老韩老张两人一脸尴尬,现在倒也不是没有案子,还有几桩拐卖儿童的案子在查,但整个打拐办都没几个人,都是派出所有编的在做事,他们这些没编的,搞后勤做行政的,还真是撤销打拐办就没事干了,哪个部门会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