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鼻子可真灵。”古青娅不由笑道,“你也来吴家?”
“我好运也进了吴家采桑叶,今日轮到我休息。”说到这事,刘冰冰难得地笑了,语气很是欢快,并不多见。
“那很好,你可要仔细些,吴家向来大方。”古青娅点点头,也为刘冰冰感到高兴。
“明年,我也要去熬蚕,学着缫丝纺织。”刘冰冰握着拳头,为自己立下了大目标。
古青娅并没有说什么劝说之类的话,听说刘家爷爷最近病了,药钱可是要不少。
“我弟弟还小,要不也可以跟你一道了。”每个家都有自己的苦处,刘冰冰确实是比自己困难,“缫丝纺织的话,我问问我娘,看能不能跟你说说。”
许多人将自己的手艺抓得牢牢的,怎么都不说出口,但古青娅觉得,帮助人是无需计较太多的,而且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怕别人学会了自己的本事。
刘冰冰惊讶地看着古青娅,“青娅,你确定?”一些约定成俗的事谁不知道,刘母的手艺并不好,缫丝都只能打下手,自然没能教刘冰冰什么。
想了想,刘冰冰又一脸纠结,“还是不要了,免得让婶子难做。”古青娅有这个心已经很难得了,她也不要求太多。
古青娅笑了笑,没有再说,事情如何,到时候自然会有将结果。
回到家里,古青娅检查了下,弟弟被照顾得很好,严青茶也很认真地在破木框里写着自己的名字,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将罐子洗刷了下,古青娅打开油纸包,有两个鸡腿两片三层肉,另一包是少许的白糖糕,对他们来说,都是难得的美味。
拿了个木盆装半盆水,古青娅将装着这些美味的碗放进去,又拿个碗到扣住,这样既能防虫蚁,又能防止变味,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又送了两回药粥,蚕终于出了大眠,这时候的蚕已经比当初大了许多,一般来说,成青白色,不过严父古氏养的这一批,有种玉绿色的光泽,看着非常的特别。
这一批是新品种的蚕,不好养,据说严父古氏养的成活率是最高的,等蚕顺利上山结茧,熬蚕就告一段落,这打赏可不会少。
“爹娘,需要我过来帮忙做草簇不?”越是到后面,事情越多越累,古青娅看着父母青白的下眼睑,满眼的血丝,很是心疼。
“这不用,管家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顿了顿,古氏交代道:“这些日子你就不要来了,管家说怕影响蚕上山。”
古青娅一听,心里也明白,越到紧要关头,有些事情的忌讳就越多,“娘,您放心吧,不过您和爹也要注意自个的身体。”
回家的路上,看到不少人家门口在挑拣翻晒稻草,还有芦苇编制的略疏松的帘席,这是准备让蚕下地用的。
蚕小的时候养在筐筐竹匾中,等蚕大了,搬来搬去不方便,就会转移到地面,所以到这时候就叫下地,而这都要很小心的。
因为蚕要上山,完后就是更为繁忙的缫丝时候,因此学堂放假十天,好让学子给家里帮忙或是做短工。
而蚕上山差不多五日后,蚕化蛹,这时候就要采茧,不过大家都叫回山,听久了也不会觉得别扭。
这时候正是忙的时候,因为要赶时间,怕蛹化蛾,这蚕茧的质量和价格可是天差地别了。
往年养蚕的不多,村里间还能互相找人帮忙的,如今养蚕的人家增多,个个都忙不过来,有时不得不往外找人帮忙。
有古氏这个能干的母亲,所以古青娅还是有不少人来请的,当然做的主要也是采茧的活,而工钱则按斤来算。
好在严青禾不用上学,古青娅就将家里放下,去了里长严松家帮忙。严格说来,严父跟严松是同一宗族,不过已经分离太远,没血缘关系了。
古青娅虽说没采茧没做过几回,但是她手指灵巧,又有古氏亲身教导,那速度可是又快又好,叫严松家的妇人都很是满意。
都说“蚕忙不如茧忙”,采茧后就是拗茧,也就是剥掉蚕外头的那层散绪,称为剥茧衣,是更为细致精致的活,而古青娅主要做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