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驹拉开抽屉,从钱夹里抽出五块钱,放在裴敬川的掌心。
“够吗?”
“不知道,”裴敬川笑了笑,“不够的话,我再上来?”
陈驹抿着嘴,一时拿不准对方在搞什么。
这年头都是在线支付,现金已经不怎么用了,他习惯在钱夹里放点零钱,偶尔遇见路边摆摊的老年人,就用现金来买。
也不是说摊位不挂二维码,只是有次陈驹买莲蓬的时候,那个奶奶不大好意思地开口,说伢仔,能给现金吗,不然扫码就直接到儿子的账户了,落不到她手上。
从此以后,陈驹就留了心。
“那我再给你点吧。”
陈驹转身,重新拿起那个钱夹:“一瓶料酒也用不了多少……”
“不逗你了,”
裴敬川把浅紫色的纸币放进衣兜:“我很快回来。”
陈驹点头应了声,没怎么在意这个小插曲,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那锅老鸭汤里面,从下午就开始准备,加了酸萝卜和笋尖,炖在砂锅里慢慢地熬煮,盖子遮不住那咕嘟的冒泡声,也掩不了热乎乎的香味,他回到厨房,把冰箱里拿出来的葡萄洗了,等着裴敬川回来。
料酒在炖汤的时候已经用完了,接下准备简单做个虾仁滑蛋,需要去下腥。
没问题的,陈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可是看了一下午的做饭视频!
看完后,陈驹觉得自己强得可怕,只需要一个炒锅和铲子,就能做出各种各样的美食,保管俘虏裴敬川的胃。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得不错。
除了手腕上被热油溅了一小片之外,都很完美。
陈驹悄咪咪地用凉水冲了会儿,又去小药箱里拿了药,给自己涂抹好后,特意换了个长袖的睡衣,反正屋里凉气开得足,裴敬川也看不到。
他还挺乐意在裴敬川面前表现自己的。
所以等裴敬川买完料酒回来,看到的就是忙碌的陈驹。
正在背对着自己打鸡蛋,动作熟练,神态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裴敬川没吭声,先站着看了会儿。
陈驹穿了身长袖睡衣,系个棕色格子的围裙,细细的带子绑在腰间,随着青年的动作而晃动。
他把打开的料酒递过去:“我回来了。”
陈驹回头:“嗯?”
裴敬川盯着对方脸颊上的酒窝,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甜脆脆的声音:“你回来啦。”
陈驹有个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习惯,就是在说话的结尾,加上啦,呀,呢之类的语气词。
配上他那过分清澈的眼睛,就显得很乖,很小动物似的。
这顿饭做的,陈驹特满意,成功地被香迷糊了。
时隔六年,两人终于坐在一张餐桌上,于暖黄色的灯光下,把酒话桑麻。
陈驹甚至有些兴奋:“要喝酒吗?”
“别了,”裴敬川给他添汤,“你昨晚就喝过了,今晚继续的话,小心胃疼。”